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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药》,如一剂药将我浸泡了。《药》中之药。这是怎样的一副药,圆圆的、雪白的馒头,人为地,被血玷污了。血淋淋地,兀自淌着浓而微热的血。当一只血淋淋的手撮着血淋淋的馒头侵犯了你的眼睛时,空气骤然急剧,毋庸
《药》,如一剂药将我浸泡了。
《药》中之药。
这是怎样的一副药,圆圆的、雪白的馒头,人为地,被血玷污了。血淋淋地,兀自淌着浓而微热的血。当一只血淋淋的手撮着血淋淋的馒头侵犯了你的眼睛时,空气骤然急剧,毋庸置疑地坚定,不置可否的笑声,冷若冰霜的眼神,另一只手如庸医般攫取你含有体温的碎银。刹那间,这样的药,忽然莫名平添了几分神秘,于是,在华夏大地,被千千万万地制造着、出售着、购买着。而夏瑜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药引子,华老栓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无端的无辜的索取者。
年轻的许多的我,曾多次追问,为何要以馒头为药引子,为何要以鲜血为药引子,并且是被康大叔,花白胡子视为“发了疯了”的人的血?为何就是这般的血馒头,华老栓还不惜重金,起了个大早去买?
自思自酌,孤夜中辗转,黄昏中伫立,梦靥中挣扎,在《药》的字里行间搜索,在鲁迅先生的《呐喊》集子里捕风捉影。思中带有自娱,自嘲之感,在此拙笔,以释其怀。自释如下:
为何以馒头为药引子?文中“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若阔人家里祝寿时候的馒头。”在此,或许已含沙射影,影影绰绰中表明了小栓悲剧的命运,即使吃了人血馒头,也无济于事,必是一条不归路。其二,馒头是常见之物,且吸水性较好,较之豆腐块。其三,馒头,圆圆的,雪白的,蘸满鲜血后,给人以视觉的冲击,无形中血腥之味刺激着读者的感官,恐恶之感油然而生,如身临其境,大大增加了艺术感,色彩鲜明,更是道出了“药”的独特和“不近人情”。思绪绵绵,时代的警钟。
以鲜血为药引子,血,色泽鲜红,珍贵,贵之稀有,是生命的象征。用鲜血为引子,换而言之,用生命为引子。海浪翻滚,松涛阵阵,一个嗜血的年代,生命主体不能被重视,不能被理解的年代。夏瑜们是为了民主,为了民众而牺牲了,而华家及康大叔们非但不理解、支持,而是将他的血作为了药引子,且说他是“发了疯了”的,他们争先恐后分来一杯羹。在此,鲁迅先生暗示出了辛亥革命脱离群众。用鲜血来做为药引子,更是有力的证实了辛亥革命失败的根本原因。
《药》倘若是具有“启蒙意义”的,并且与辛亥革命相联,那么,“药”就是“拯救国民性”的“药”了。视为“发了疯了”的夏瑜就是启蒙者了,用他们的生命来奏响时代的乐章,来唤醒民众。用革命党人的鲜血来做药引子,且是用一个革命者的鲜血、生命做成一个挽救身心俱疾、麻木的愚民的药引子,内涵深刻,淋漓尽致道出了鲁迅先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声。
华老栓为了个人血馒头,不惜重金,起来个大早,这所呈现的不仅仅是单纯的父爱,而更多的是小栓去世后,他们老夫妇该怎么办?儿子小栓被视为香火,各种封建礼教,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早已在华老栓夫妇心中根深蒂固,充斥于胸。因而,为了儿子与香火,愚昧、迷信、麻木,“心甘情愿”去买人血馒头。当两家儿子相继去世,一华一夏,是两家的悲剧,还是整个华夏的悲剧?
人血馒头,单单是药吗?
良药乎?毒药乎?悲哉!
鲁迅与药:
人血馒头这副药是那个特定的年代赋予了它“神奇的力量”,而与此同时,鲁迅先生肩负着时代的使命,也是在竭力地生产着药。
鲁迅先生一生都是与药相伴,中药、西药、良药、毒药、口服之药、精神之药、醍醐灌顶之药、侵噬麻痹之药??????他和他的药携手演绎了他的人生。
鲁迅先生的一生是寻药的一生。
中药:“我有四年多,曾经常常——几乎是每天,出入于质铺和药店里,年纪可是忘却了,??????在侮蔑里接了钱,再到一样高的柜台上给我久病的父亲去买药。”
西药:“我还记得先前的医生的议论和方药,和现在所知道的比较起来,便渐渐的悟得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骗子??????又知道了日本维新是大半发端于西方医学的事实。”
语言文艺所包含的思想——药:“因为从那一回以后,我便觉得医学并非一件要紧的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壮,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个是不必认为是不幸的。所以我们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
鲁迅先生弃医从文的抉择彰显了他崇高的人格魅力,然而,他对语言的局限性非常深刻,所以怀疑语言。
首先,他觉得语言不能清晰地,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思想活着说根本不可能表达自己。“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其次,语言可能被歪曲,利用,还可以变成杀人的工具。如鲁迅先生的《魏晋风度及文章与酒与药之关系》中,道出了孔融,何晏,因语言缘故,被曹操所杀。更确切地说,鲁迅先生是把语言当成自己存在过的方式,自己存在的证明。“我的力量能够支撑,就总是有勉力写几句东西,给来者一些极微末的欢喜??????于是,除了小说杂感之外,逐渐又有了长长短短的杂文十多篇。”
希望的泯灭与绝望的衍生,绝望的泯灭与希望的衍生。混合,交织在语言中,密密麻如茧纠结着鲁迅先生,于是,他有了“语言”是“药”的认识。是毒药么?是良药么?毒?良?孰轻孰重?
“药”蕴含着“毒害”与“拯救”的双重性。所以,鲁迅先生的“药”与《药》也是的。
我们与药:
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与药息息相关的,都是药的主体与客体。
有形的,无形的,纯粹的,杂糅的,置身于药中的我们,思量与寻觅着,权衡与琢磨着。
生于80后的我们,自幼儿园至中学,几乎每年都有所谓的疫苗,“乙肝的”“脑膜炎的”五花八门。父母注射的“好孩子,听话,乖”。老师注射的“好学生,听话,乖”。朋友注射的“好朋友,讲义气,乖”??????无数无形的疫苗与药丸向你砸来。一个药的时代,“毒害”与“拯救”“拯救”与“毒害”。一个“听话”束缚着叛逆与个性;“女孩子”三个字逼得你远离“三国”与“水浒”;一个“好学生”拉近你与课本的距离,并依附于它,“两耳不问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个“好孩子”呛得你不敢主见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