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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红楼梦》第四回里描写了一个自我感觉良好,喜欢卖弄聪明的“门子”。他自以为“充任”了新补授应天府知府贾雨村的“高参”,帮贾知府出谋划策断了“难断”的案,肯定会大有前途的,没料到却反被贾知府给“充发”了
《红楼梦》第四回里描写了一个自我感觉良好,喜欢卖弄聪明的“门子”。他自以为“充任”了新补授应天府知府贾雨村的“高参”,帮贾知府出谋划策断了“难断”的案,肯定会大有前途的,没料到却反被贾知府给“充发”了。在充军发配的途中,可以肯定他会大骂贾雨村不仁义,但不敢肯定是否会自我反省。
总觉得曹雪芹对“儒、释、道”三教俱有嘲讽,借《红楼梦》这个平台亮亮它们的丑。书中借贾宝玉之口,对儒家的入世学说大加鞭笞和抨击,对释和道,虽然没有直接的“毁僧谤道”,却通过张道士、马道婆等等僧尼的行动作为,让人对其失去了信仰之心。“老张”、“老马”等“老”的是那样,再看看“小”的——连名字都懒得给,只叫“门子”的曾经“小沙弥”。
据解,“沙弥”是梵文音译,意为“息恶”、“行慈”,民间一般称年幼的小和尚为“沙弥”。这个“门子”曾经就是甄府隔壁“葫芦庙”的一个小沙弥。贾雨村发达前因借住在这个庙里,彼此相熟,所以,当在金陵遇见昔日的小沙弥时,“礼贤下士”的“亲切”称他为“故人”。葫芦庙因炸供失火被烧了,也把这个沙弥给“烧”醒了,再不过那清苦日子,便蓄发结婚,充了门子。莫大的讽刺是,这个曾经的沙弥一经还俗,便连同过去所受的“教育”都一并还给了“老师”,一点慧根不存,一星“息恶”、“行慈”之念不留,比俗人还俗。
通过“夤缘”起复的贾雨村,忙着走马上任,刚一下马便遇到一件拖了近一年、却并非疑难杂案的案件:两家争买一婢,各不相让,结果一方被殴打致死,另一方居然“没事人一样”走了!没料到这个婢就是甄士隐家元宵节丢了——被人贩子拐走的英莲。巧的是这个拐子租住的房子就是这个门子、曾经的“小沙弥”的!因为过去互为邻居,小沙弥们常逗英莲玩,加上她眉心有颗胭脂痣,所以认出来了。想那甄士隐,连旅寄在葫芦庙的贾雨村都热情接济,对这些搬不走的邻居也应该是乐善好施的。可这个曾为邻居、又是出家人出身的门子,发现被拐的英莲后,未见星点“行慈”之心。不仅没有于案发前自己设法搭救,或在这位曾同样受过甄家救助之恩、现在大权在握的贾雨村到任后共同设法施救,反而“滋恶”,主动充当起“高参”,帮着贾知府乱判“葫芦案”。通过这个曾经的小和尚的作为,谁还相信佛家的什么超度、什么普度众生!
当贾雨村这位刚上任的新官,听说殴人致死的凶犯居然“白白的走了”之后,怒斥道竟然还有这等“屁事!”正要做一回青天大老爷、发签海捕凶犯文书时,却发现了门子使的眼色。这个门子真聪明啊!只使眼色,没有其他动作。贾雨村更聪明,从门子眼色中发现有问题,便忙停下发签的手,退至密室询问门子何意。这一问不打紧,估计当时贾雨村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曹公没这样写。一是这个门子居然就是自己曾经寄住过的葫芦庙里的一个小沙弥,太了解自己!二是这个被拐卖的婢,竟然是恩人甄士隐丢失的、自己娶娇杏时曾对甄家娘子表态要帮着寻找的女儿英莲。还有更令他震惊的,就是这个自己声称要海捕的凶犯,竟是才为自己复任出了大力的新恩人——贾政的老亲、四大家族之一、薛家的少爷薛蟠。
门子自认为知府老爷面对并不复杂的案件很为难,在老爷“谦虚”的向他“讨计”时,不仅殷勤地献上了让老爷护官保命的“护官符”,还聪明的献上早已成竹在胸、自己可以如何“暗中调停”,如何“暗中嘱托”的计策。果然,尽管这位知府贾老爷装模作样地对他的“计策”连说了几个“不妥”、还很有“人情味”的慨叹了一番被打死的冯渊(逢怨)与被拐卖的恩人甄士隐的女儿英莲是“一对薄命的儿女”后,还是依其计胡乱判了此案。
贾雨村在急忙给贾政和其妻舅、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分别修书以邀功后,于百忙之中也没有忘记这门子,赶紧做了一些“善后”工作:“到底寻了个不是,远远的充发了”!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人,以为为贾知府出了力,从此就会有不错的前程,再没想到这位“故旧”会卸磨杀驴,不仅没有迎来不错的前程,反而砸掉了眼前的饭碗。
有些人的确喜欢卖弄聪明,却没料到自耍聪明的劲道全用在了自掘陷阱、自毁前程上。这个善使眼色的门子自己却没“眼色”:
首先,他不遵“英雄不问出路”这条祖训,竟敢揭新任知府最怕别人得知的“老底”——当年贫贱落魄的凄况。一见面便问:“老爷一向加官进禄,八九年来就忘了我了?”颇为傲慢,意思是别看你做了官,可你的老底我清楚着呢!忘了我就是忘了你的当年,你忘了你的当年我可没有忘!当贾雨村说一时想不起时,他便不客气的提醒:“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把出身之地竟忘了,不记当年葫芦庙里之事?”他当时一定是忙着得意去了,没发现贾雨村听后那“如雷震一惊”。仅此就足以令贾雨村恐怖的了,他偏还要让老爷不寒而栗,进一步抖落“新底”:“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系贾府王府之力……”。这家伙清楚领导的“家底”不算,还得意在当面,这不是要人亲命吗!
其次,他不遵“下人理当谦恭”之品德,竟敢对老爷使用“教训”似口气。门子道:“老爷既荣任到这一省,难道就没抄一张本省‘护官符’来不成?”雨村忙问:“何为‘护官符’?我竟不知。”门子道:“这还了得!连这个不知,怎能作得长远!”面对并不难断的案,看老爷似乎很做难的样子,他很会替老爷着想,建议“老爷何不顺水行舟,作个整人情,将此案了结,日后也好去见贾府王府。”贾雨村怕的就是别人说他徇私枉法,所以,一听就急了,岂可让他牵着走,自然要“慷慨激昂”一番:“事关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复委用,实是重生再造,正当殚心竭力图报之时,岂可因私而废法?”这家伙居然鬼精,把老爷的里外都看了个透,知道老爷是想撇清“夤缘”起复的不光彩背景,慷慨陈词也只是做样子给他看,就偏不认账,还冷笑道:“老爷说的何尝不是大道理……”。
再次,他不遵“不该知的不当知”的官场潜规,竟然不虑领导担心他会心生要挟。按讲,一切为领导着想,主动为领导分忧,善于为领导筹划,对于领导来讲是极好的事,既是领导之幸又是下属之责。问题是这门子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积极主动的充任起领导的“高参”。从其所说所行来看,一点也不忌讳领导会有什么想法,似乎一切都计划好了,一切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