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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钱钟书在《吃饭》中说,名义的东西往往是附属的东西。食物同样也是这般,本为生存必需品,现在性质则已经发生变化,吃已经成为次要的东西,它开始变异。食物的作用在现实生活中有着极其隐蔽的一面,在生活各个层面其
钱钟书在《吃饭》中说,名义的东西往往是附属的东西。食物同样也是这般,本为生存必需品,现在性质则已经发生变化,吃已经成为次要的东西,它开始变异。
食物的作用在现实生活中有着极其隐蔽的一面,在生活各个层面其实都有表现,而并未引起人的重视。人际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是靠食物来构建的,男女之间恋爱,约会的地点餐厅居多;孩子久居在外思念最多的便是母亲可口的饭菜;谈生意做事情必宴请贵客;过年亲友走动,互相交谈时,瓜子花生一旁助兴;陌生人相见,可能赠送一个苹果,迅速打开话匣。甚至更有电影——《无极》中赤裸表达:跟着主人混,有肉吃。
食物不仅构建人际关系,同时制造政治效应和社会效应。温饱问题的解决成了政绩和形象工程,君不见教科书上诸多表述,似乎我们领先世界一百年。亦有富豪出来捐赠,必有某家庭困难群众出来痛哭言谢,出来多为小孩,而其中过程,必插入植入广告——此富豪为某某公司老总。倒是见过一条不和谐的新闻,央视记者在一旁大赞受灾群众饮食丰富,问及小孩好不好吃,小孩倒是实事求是说不好吃,旁边母亲迅速接话:好吃好吃,一旁的女记者吞吞吐吐的迅速结束采访,这里真是上演了皇帝的新装,怪谁呢!
在人类社会早期,生产力水平低下,食物极为简单,层次较低,仅仅为基本生存所需,故谈不上品位,格调。后来阶级出现,特定阶级对食物要求开始拔高,吃的讲究形成,所以厨师、菜谱为阶级的产物。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人的饮食开始均等,食物的阶级层面并未瓦解,反而强化。特定阶级为了显示身份,开始乱吃,尽可能挑战人的极限,而这一切,不是喂跑肚子,而是支撑面子,吃法新奇者必受关注,形象工程倒也显效。若自己乱吃也罢了,毕竟是人之权利,无可厚非。若别人让你乱吃,添加一些致毒物质,真正是伤天害理。呜呼,流行歌曲有《香水有毒》,法国亦有恐怖电影《香水》,但是“香水有毒”毕竟存在于歌曲和电影中,现实的却是“食品有毒”,岂不哀哉!
食与性始终是人类的两个主题。食物的用途虽然变异,但是仍然在维系着人类生存。性则是朦胧而又渴望,动物之本能,调节两性关系,繁衍后代,延续着人类的种族。故古人说:食色,人之性也。
当然食与性也不是分开的,之间的联系也是极为紧密的,性在很大程度上需要食物来构建。张爱玲在小说《色、戒》中说到:“到男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这便是是说男人好吃,碰上会做菜款待他们的女人,容易上钩。所以在过去,贤妻良母不仅要相夫教子,孝敬双亲,更是要下得厨房。可惜如今世风日下,贤妻良母的标准大为降低,女性对外要求颇高,自身修炼和功课则大大荒废。大多女性之行为皆被家电机器所替代,洗衣,拖地等大为简化。鉴于此,本以为农村女性或优于城市女性,可惜“家电下乡”一下平衡了城乡女性的差距。然做饭实属难以为机器所为,不做饭的家庭主妇逼着男人做饭,会做饭的家庭主妇无奈之下只能亲自下厨,可惜效果也令人不敢恭维,食物之润滑剂作用失灵,隐约之中也在降低家庭和谐的程度。
李安拍了《色、戒》,很多人对其中的床戏很是大议特议,看了之后马上又开始调侃其“黄色”,然后再是用民族大义教训李安:岂能为汉奸平反?其实电影中的很多场景是小说中没有的,例如床戏,例如易先生的眼泪。
电影中添加了一些东西,其中我所感兴趣的是最后,王佳芝在情动之后告诉易先生快走,易先生动物本能般的奔跑,梁朝伟演的真是逼真,用小说里的话来说便是像炮弹似的钻进了汽车。暗杀任务失败,王佳芝遂叫了一辆黄包车离开,一路上释怀不已,感到很是轻松。突然前方的路被封锁,警察拉线堵住行人,其中一个老婆婆上去请求离开,理由竟是:时间晚了要回去做饭,周围的人哄堂一笑。王佳芝倒是有了酸楚的笑容,原来政治、暗杀、潜伏之外,还有一个红尘世界,离自己那么的近,而且还是那么的熟悉,就是做饭啊,看把那老太太急的!
李安早期也拍过食物与性的电影,如《喜宴》。《喜宴》讲的是一个同性恋者,为了应付父母,自己假装与一名女子结婚的故事。在中国,结婚仪式中最重要的便是要有一个风光的喜宴,规模越大越好,闹的越欢越好。喜宴中一桌人,或远方亲戚,或朋友,或同事,大家彼此间可能还不认识,但是仍然各自喝着吃着,大家聊着跟新人无关的话题,偶尔也回头参与集体的起哄、助威,所以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竟然也完成了一场婚礼,不能不佩服中国的文化以及中国的人。
《喜宴》中有一幕场景极为有趣,当现场众多宾客起哄之时,大家纷纷用筷子敲打酒杯,场势浩大。有一老外倒是不解,问及旁边的中国人,为什么保守的中国人有这样的行为?旁边的倒是一语道破天经;这就是几千年来中国人性压抑的结果。这也难怪,老外们哪里知道,喜宴过后便是闹洞房,一群朋友硬是在新房中摆起几桌麻将,好不热闹。
这便是一种压抑释放,若是平时,这样进房,伦理道德是讲不过去的,可是只要是在结婚之时便是可以,大家都很高兴,因为可以无所顾忌而且还很热闹!这种结婚的喜气与热闹在胡兰成的《今生今世》中写他与阿凤的婚礼时也有讲到,只不过由于少不更事,宾客走后,阿凤睡一头,胡兰成睡一头,即刻睡着。胡兰成倒是很自然的写到:“真是天地清明,连个梦亦没有”。诸位能想象这是洞房花烛夜吗?
李安的另一部电影《饮食男女》也是通过做饭,吃饭,把中国人的家庭关系,两性关系,邻里关系讲的很是清楚。窃以为,中国人的情感戏,台湾导演更胜一筹,侯孝贤,杨德昌,李安是三个不同的方向。杨德昌像一个愤青,不管你愿不愿意硬是把残酷的现实的展示给大家看。侯孝贤像一个农民,走的是乡村怀旧路线,看他的电影很是像纪录片。李安则像一个老教授,温情脉脉的给你讲着故事,平静的表面下面是一颗波澜起伏的心。
而大陆这一块,电影与现实是割裂的,电影倒是演的轰轰烈烈,你死我爱的,而现实的一边是“路有冻死骨”,而另一边却是喜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