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 “故如杜老东西让，山入淮南大小编”

这是两句对仗工整的句子，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是一副对子，不看出自谁手，不问出于何种情境而生的两句话，我理解了其下两种意思。
“故如杜老东西让”此句中，“故”指故人，即朋友之意，杜甫常在自己的诗中以“杜陵野老”自居，此处“杜老”显然指杜甫，“东西”这对方位名字泛指杜老的左邻右舍，据资料显示，在杜甫的晚年有好些诗作都是写左右身边亲近的朋友之间的友好相处的，即道出了“让”，让指谦让、礼让。对人的谦让是中华民族的一种传统美德。《孟子。公孙丑上》：“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朋友之间要知觉礼让，相互尊重之意。
下句，“山入淮南大小编”，因本人所掌握的知识的限制，理解上有点漏洞。个人认为此处淮南即指淮南王刘安的一位叫淮南小山的门客，西汉辞赋作者，姓名、生平史上并无记载，《汉书?艺文志》著录“淮南王群臣赋四十四篇”，《招隐士》当是其中仅存的1篇。此篇始见于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题为淮南小山作，然而萧统《文选》则题淮南王刘安作。此有争议。其内容为陈说山中的艰苦险恶，劝告所招的隐士(王孙)归来，此处个人愚见，“山入”有以文会友，隐居山林过闲淡清雅的文人生活，“编”自然是编写著作，著书显志的意思。至于“大小”则是与上句的“东西”相互对应，形成对子的格式需要，或者就是著作的表示范围之广之大。
此上是一种解释，还有一种意思即为骂人之说。“让”还有一种意思，即有责让，责备，谴责的意思。“二世使人让章邯”。如高启的《书博鸡者事》一文中“因故让之”。此处“故”为死亡，行将就木之意，或退职，如故去，病故，杜老依然是指杜甫，杜甫的晚年在政治上不得志是一种不幸，但其悲惨境遇的根源是他生活的潦倒，在官场上总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位，从而东倒西撞，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出路。意思里有颠簸不定，万事难以从人心愿之意。再说下半句，指处不讨究“招隐士”到底是出自淮南王刘安之手，还是其门客淮南小山之手，但这篇文章所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即是说山中的艰难苦境，这里暗指官场，诗意说要劝告隐士归来，摆脱官场那种尔虞我诈的感觉，而此处则是让隐士入山，“大小”有含概所有的意思，即说明人在官场的那种混浊与不清晰自我的感觉。“编”即为通假字，通“骗”，道出官场上的那种紧张的形势。
这时，我个人比较偏向第一种解释。因为它的正面与顺畅，而且，说实话，在想到第二种解释时，找相关说法自己都觉得有点费力，有点强词夺理的感觉。
当后来知道这副对子出自名震一时的革命家、满腹经纶的国学大师与学界泰斗章太炎之手时，我又有针对性的找了一些资料。
此处的“杜老”，又可能指章太炎的莫逆杜月笙之嫌。杜月笙是上海滩上流氓出身的帮会头子。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有天壤之别。然而后来这两人却建立了深厚私交，章太炎甚至还以一代朴学大师的身份，用古色古香的文句为杜月笙修定了家谱，此事初听似奇，但确是事实。
当时的杜月笙在上海发迹后，虽然成了“闻人”，但他深知要想在事业上有更大的发展，仅有流氓打手与勾结军阀政客还不行，还必须拉拢、利用乃至控制一批知识分子，特别是那些有名望的大知识分子，而章太炎即是其中之一，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与拉扰，他牢牢的把握了中国知识分子的经济窘迫与士为知己者死的传统思想影响，顺利的与章太炎建交。而章太炎自已对杜老的这种左右逢源，东西礼让的做法也是心知肚明的，甚至有敬畏之嫌，从表面句子的理解，他希望到晚年的时候，可以像杜月笙那样，在黑白两道都可以游刃有余的活动，广交朋友，与友结诚相见。
下句“山入淮南大小编”中，是他对自己追求的一种生活的描述，这里我把“淮南”与“大小”理解为淮南大山和淮南小山，他们都是淮南王刘安的门客，主张两种不同派别的文章风格，“编”依然是编书著作的意思，“山入”即入山，有一种隐居山野，一心专著于学术编著的意思，是他自己所渴望的一种生活态度。
这副对子，考虑到出自章太炎之手笔的话，我是当作一种对生活的态度来看的，并且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他晚年时所思的态度。上句以杜月笙为例，讲人与人交际要懂礼让，要懂八面玲珑，要懂分清好歹，这样才能更顺利的成就一番大的事业。下句以淮南王的两位门客为例，讲对学术要分清支流，所谓“学术有专攻”，而要专攻的状态则要“入山”，当然不是指实质上的隐居山林，说的是一种心静安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