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的价码

“良心多少钱一斤？”被指为良心缺失的人往往会这样反唇相讥！
是呀，这良心到底值钱几何？前些年，有位大学生救了一位老农民而牺牲了生命。事后有人公开发表高论：“用一个年轻的、具有大学文化水平的生命，去换取一个暮年的、老农的生命，是不值得的。这样的事迹不值得推广。”媒体因此热闹了好一阵子。一些人在置疑良心，置疑道德！
良心是道德的母亲，良心生道德。这良心、道德到底该是多少钱一斤？它价值几何？
道德有价！且让我设法来计算一下道德的价钱。我从小深得几位大儒大雅的先生教化陶冶，从小就无限地崇尚起神圣的道德来，老做着长大后要以德立身、以德立人的梦，于是“严于责己，宽以待人，大公无私，仁爱助人，公平正义，诚实守信，谦虚谨慎，善意度人，以德报怨”等等，便成为我不变的人生信条。工作没几年，上级动员我去一个正乱象丛生的单位主事，在公布任用的大会上，上峰极尽溢美之词，说：“XX德才兼备，更德高望重，高层次人员的管理，非君莫属。”此言一出，我更“汗不敢出”，愈益“道德”起来。往后的日子，我对道德规范身体力行，刻意推销，在被人敬而远之的同时，也常常受到“道德值多少钱一斤”的质疑和难责。我真就留心、估算起道德的价值来：加薪，矛盾突出，你得礼让；晋级提拔，领导为难，你得礼让；苦差难事，你得担当重任；加班加点，你得多作奉献；别人有难，你该挺身而出；别人可以“灰色”一下，你得一尘不染……如此这般地累加起来，如果再换算成金钱，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来若干年中我为维护自己道德的“面具”，真是“蚀财”不少啊！又如，义商以德招人，诚信经商，凭道德赚取可赚之金钱、积累财富，似乎也可算得出数目来。有话说“好的邻居不扎篱笆墙”，大家都讲道德，可节约出许多用来扎篱笆墙的钱……这样的计算，当然是机械的反科学的。道德有价，在于它能通过无形的道德力量凝聚大众，而人心齐泰山移，就可以创造出相应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来。你看，道德有价，价莫大焉！
其实，道德无价！道德无价，是因为道德是理性的，无法称出斤两，机械地计算出价值来。中国自古以来，儒家崇尚以德立身平天下，千百年以来，“德”已深入人心，成为中华民族的固有传统，谁能计算出它的巨大价值！达拉顿说：“美德的本身就是它的报酬。”道德价值只作为认识的一种特殊形式，其现实基础是人的社会生活，它是借助于善良、理想、满足、利益、义务、荣誉、良心、幸福等概念来反映现实，调节主体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灾难袭来，如5.12地震，国家不惜代价救人扶伤、重建家园，四海之内纷纷捐物捐款、唐山义士等无数志愿者放弃所有经营、事业，全力以赴投身救灾；道德模范杨立英，大爱亲情唤醒“沉睡”十年的丈夫；长江大学几位天之骄子为救人而牺牲生命……所有这些，其内动力是什么？是仁、是义、是爱，归根结底是道德使然。你能简单地用钱去计算、衡量他们的价值吗？面对他们，我们只能说：道德无价！道德的价值无从计算，无比巨大！
道德不能用钱换算，但它却有积极功能和经济效益。市场经济除了要有“自由竞争”，还要有道德准则。市场中的交易没有了平等，合作，守信，公平，正义、共赢等道德意识，而仅仅只是投机、欺诈、唯利是图，其结果就会是社会资源的浪费，社会效率的低下，社会财富的流失。毒奶粉事件让三鹿集团破产，危及整个制奶业信誉、伤害到千家万户，道德的沦丧让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或许你已经有了直接的亲身体验：好的名声和形象，既是个人自我推销的资本和通行证，也是企业的赢利手段和无形资产。
有时候，为了坚持道德不得不放弃一些暂时的具体的利益！一个企业为了社会效益，有时得放弃一部份经济效益；一个义商，即使不慎有残次品在手，他也不赚昧心之钱，宁可损失一点暂时利益；有的人因为坚持自己的道德信仰，一时失却了晋升、发财机会，凡此种种，也许可以计算它们的出具体的金钱数额来，似乎道德是有价的！但是，我仍然要说，他们的道德行为所生的潜移默化的巨大影是无价的！“真正的美德就象河流一样，越深越无声”。
道德只为有理性的人所必需才存在。对于他们而言，道德永远是无价的！中华民族有几千年的文明史，也有几千年的道德规范，让我们如数家珍：崇尚节操，勤劳刻苦，勇于创造，节约朴素，雪中送炭，助人为乐，谦逊谨慎，不耻下问，尊老爱幼，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礼尚往来，等等；而道德典范人物古如大禹、孔融，近如周恩来、雷锋，层出不穷啊。
道德无价，捍卫道德却可能有价！但是，为了信守道德、捍卫道德，哪怕为此要付出一些代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以有价换取无价，绝非蚀本买卖！古时候有个柳下惠，他对性的愉悦体验毫不足惜而坐怀不乱；今天，5.12赈灾中捐出自己全部积蓄的那位乞丐，那些对李咏之流的“童子鸡”“无能”的怪论嗤之以鼻，而坚持在大学期间潜心修业、守身如玉的学子；不惜付出生命勇救落水儿童的长江大学几位学生；雄踞在校园里的那一幢幢“逸夫楼”、“陈家炳楼”……这是一座座道德的丰碑！古往今来，有多少有识之士信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信条，崇尚气节“宁可玉碎，不愿瓦全”，“位卑未敢忘国忧”，一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们留下的道德财富，光昭日月彪炳千秋……他们，都因为自我利益的舍弃，而道德，而伟大！
道德并非是千人一面的菩萨、亘古不变的金科玉律。道德规范从社会生活中产生出来，又在社会生活中成熟、完善。随着社会进步，道德规范当然不会一成不变，封建制度下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关系，今天不可能再照搬照用，但是大多数以仁、义、礼为核心的传统道德并未过时，而很有发扬光大的必要。历史长河中从来有破有立，而今，不少人对传统道德不屑一顾，一概否定、反叛，而又立不出崭新的道德规范来，好好的衣服被脱掉而又无新衣裳可穿，赤裸着身子就不怕冻着和难为情？一身赤裸毕竟不够正常。近年，国家主张“提倡美德，传颂美好，法德并举”，让人“知荣识耻”，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大事。中央电视台也尝试在年末推选选褒扬道德模范，让他们成为国人民学习的楷模榜样，此举亦可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