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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一直以为,这里放眼望去:大江滚滚向东,奔流不息,惊涛拍岸,浪卷霜雪;抑或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任谁登临,对此江山、都会发思古之幽情:“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
我一直以为,这里放眼望去:大江滚滚向东,奔流不息,惊涛拍岸,浪卷霜雪;抑或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任谁登临,对此江山、都会发思古之幽情:“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论长江胜迹,那便数到黄州,看当前风月如新,洵知地以人传,赖有坡公两篇赋。”正因为苏子两游,为黄州留下清风明月,万古风情,于是,追随前贤的踪迹,在这个火热的夏天,我来了。
七月的武汉,骄阳似火,毫不留情地灸烤着大地,城市的街道上蒸腾着烁人的热浪,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也无精打采的垂着头颅。人们似乎也没有勇气与阳光抗争,能躲就躲。我在骄阳下出发,车到黄州时已是中午12时。没有作任何停留,就直奔东坡赤壁。进公园大门,瞻仰东坡塑像,坡公峨冠长袍,背手执卷,目光似乎穿越千年时光,温暖地注视着人世间。东坡身后,就是千古风流的赤壁了。放眼望去,满目是赭赤色的岩石,传说是当年血战染成的。顺着岩边的石阶拾级而上,抬头见山门门楼一联:“客到黄州,或从夏口西来,武昌东去;天生赤壁,只为周郎一战,苏子两游。”我也成了联中所说的朝圣之客,“或从夏口西来”,走进山门,检视摩娑着院内四周残破的碑刻,我想或许是坡公当年所留之墨迹吧,因字迹残损模糊,也不怎么看得清了,心中不免有些遗憾。抬起头来,发现颇负盛名的“二赋堂”已在眼前了,《前赤壁赋》和《后赤壁赋》并刻于堂中高大的木屏的两面。因中午无其他游人,我可以放声高吟,感受一下坡公旷古的思情。其旁挹爽楼、酹江亭、睡仙亭并立于赤壁矶头,传说当年坡公游玩或醉后曾高卧睡仙亭里,当年这里没有亭子,只有江边矶头任凭风吹浪打的顽岩,想坡公头枕赤岩、身沐江风、耳闻涛鸣、神游万仞,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万物皆备与我,真是飘飘乎如遗世独立,或许只有在这时候,坡公能物我两忘,既不想致君尧舜上理想,也不想贬谪生活的压力,羽化而登仙了。
东坡来到黄州,或许只是人生磨难的开始,但黄州迎来东坡,无疑是黄州的幸运,从此以后,黄州真正是大江汇流,成了千百年来文人墨客魂牵梦绕的圣地。
沿着楼台亭阁登山台阶徐徐而上,一直登上栖霞楼,极目远眺,真的,我没有发现长江,更不用说大江东去惊涛拍岸的壮观景象了。我猜想,长江离赤壁已有数公里之遥了,因为我看到远远的东面有一道绿色的长廊,这应该是长江江堤和防护带了。不见长江,没有江水,不免太遗憾了。本来还想再向山顶前进,看看登顶后能不能看到长江,但无法再上去,只好返回。下山到东坡祠时,恰好碰到一位老者,说六十年代游览赤壁时,山脚下还是汪洋恣肆的江水,曾几何时,长江真的“东去”了。现在的赤壁,只剩一池清水。难怪在清朝时就有游人感叹:“可惜惊涛拍岸,壮观不与苏子同。”1989年,当时的人大教授谢韬留有一联:“当年赤壁,惊涛拍岸,今剩一池清水绕小楼,沧桑多变;千载黄州,冷菊飞香,尚余几方笔墨媚残阁,佳话流芳。”读后不禁让人感叹连连。
送我下山的,是一句“赤壁之游乐乎?”。当年在梦中,羽衣道士如是问坡公,坡公虽有豁达的胸怀,精深的哲理,我不知道坡公乐否,但肯定有更多的凄然之感。赤壁之游乐乎?我再问自己,我也不得不感慨,区区五十载,滔滔如长江者亦改向东移,暂别赤壁,而苏子穿越千年的沧海桑田,如同当年的赤壁却仍然矗立国人心中。“胜迹访黄州,曾携鱼酒再勾留,奈烟水茫茫,何处觅泛舟苏子。”但同时我也是欣慰的:“无客无鹤无酒无鱼无赤壁,有江有山有水有月有东坡。”是的,有东坡足矣。
附记:前几年到四川,放弃了上峨眉山的计划,带着儿子,也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也是在正午,从成都赶赴眉山,拜谒三苏祠。那一年到杭州,只有一天时间,短游西湖但没有到苏堤,满是遗憾,还写了一篇《坐在西湖边遥想苏堤》。
修改于2013-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