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回家·母亲
作者:咎衅时间:2024-11-08 12:23:53热度:0
导读:时间总是过得很匆匆然,又到了十月的尽头,已经是属于转凉的季节,身边偶尔吹拂的几缕冷风,竟也能让我瘦弱的身躯抖擞几分。凉意侵袭过后,一种对家的想念便涌了心头--我想回去一次,带回暖身的被子,看看年迈的母
时间总是过得很匆匆然,又到了十月的尽头,已经是属于转凉的季节,身边偶尔吹拂的几缕冷风,竟也能让我瘦弱的身躯抖擞几分。
凉意侵袭过后,一种对家的想念便涌了心头--我想回去一次,带回暖身的被子,看看年迈的母亲。
一路上,看着枝头飘落的叶子,难免会觉得一些苦涩,那是秋的萧瑟,在经历春夏的繁华之后那一阵短暂的枯萎,而路两旁的田地里的略显枯黄的稻草堆,却给了我一线喜悦的生机,至少,那是丰收的迹象,田间还有正在俯首劳作的人们,一起构成了这幅简约的秋画。
一路都很顺利,令人有些缺憾的是车子沿途停停靠靠,延误了一些时辰,闲闷之余,我开始对车内的人群有了兴致。一个年纪逾六十的老者上了车,上车的样子着实地吃力,售票员一幅孰视无睹的表情,没有起身相扶的念头。倒是一个小孩,腾出了自己的位置给这位老人。孩子妈妈脸上欣慰的笑容,孩子那无邪的眼神,老人赞不绝口的夸奖,组合成了另一幅和谐的画面。
又上来几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从他们的语气可以明显感觉出他们是朋友,如此装束令我觉得应该是比较有涵养的那种类型,而接下来的见闻却将我这无邪的念头反驳了回去。
“嘿,那个小孩,位置让我坐下。”其中一人西装喊着。
“唉,和人家小孩子争位置,几岁了?”又有一个西装反驳着。
“小孩子站一下不会怎么样,我要坐那么远,一路站着,累不?”
小孩子似乎有些害怕他的“威严”,很顺从地让了位置。身后传来一声声低抑的叹息,包括我自己的。
我的视线转移到前面坐着的西装打扮的人手上。那张纸上规矩的图案,貌似古代传言的藏宝图,不由得对它有了几分兴趣。之后发现那并不是我所想象的什么图案,依我的见闻,那大致是像什么六合彩一类的赌博资料。那人时而仰视前方,时而低着头沉思着什么,紧锁的眉宇间,浓浓的愁绪,偶尔的舒展,随即又陷入凝眉的沉思,像是极想从图纸中挖掘出什么秘密或者是发家致富的灵感。唉,可悲的人啊!
车子驶进了家乡--四股桥。眼前的景象变得陌生,平坦的马路,两旁青翠的树木和高山依旧耸立远处。而那一片广阔的田园,着实让我耳目一新,外商投资建立起种植大棚;方便乘客们等候歇息的候车亭……都是新鲜的事物。是的,乡村发展了,看了大横幅的移动宣传牌,电信广告栏,联想电脑的广告宣传标语,这些先进的信息,告诉人们,这俨然是一个信息化的村庄。
终于靠了站,母亲的电话也随后打了过来,因为我和母亲预期的时间推迟了,母亲在电话里关切地询问到家了没有?我接了电话的同时刚好走过路口,看见正在门口焦急守望的母亲。
见到我,母亲先前紧锁的眉宇舒散了许多,满是皱褶的脸庞也舒展开来,而两鬓的几丝斑白却始终掩饰不了她难以抗拒的苍老。母亲替我扑去一身的尘埃,端出了一大早就为我炖好的三个鸡蛋,催促着我快趁热吃了,我没有言语,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份接近于午餐的早餐。虽然,我一直对鸡蛋有着逆反的心理。
看着我吃完了鸡蛋,母亲又高兴地端出桔子、花生、枣干等等我平日最喜爱吃的零食。呵,母亲始终都把我当作是一个孩子,像以前那样贪吃,不管时间如何变迁,母亲的这个想法将根固在心间吧?品尝着它们:酸的、甜的、咸的,混合着,浓浓的家乡的味道!
忽地,母亲呆立了好一会儿,像是记起什么事情。良久,才记得是家中的那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最近放不出图像了;墙上的那张年画被风吹掉下了一个角;这些都需要我回来修理。原本,这些小事于母亲来说,都属于家常,但如今看似很不起眼的要求,却很残酷地告诉了我,母亲确实年纪大了,不再拥有矫健的身形,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不知疲倦地劳作。而如今,最适合母亲去做的,恐怕是家里养几只母鸡,喂上几只猪,亦或是种一些瓜果蔬菜什么吧!
电视机真的是到了应该退休的年龄了,我没能修好它,倒是墙上的画,我给重新装订好了。低头看到窗台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也网罗着窗架,一阵更加浓郁的伤感和忧郁从心间升腾。
嫂子回来了,从她脸上阴郁的表情,我猜测到嫂子不太开心,前段时间因为小孩的事情,让乡里罚款了。我不想细问,称呼了她一声。对于我的归来,嫂子感到很是惊讶。没有看到我的小侄女,估计是到外婆家玩去了吧!我这小侄女特别喜欢到外婆家玩的,挺聪明机灵的一个孩子,长着一双酷似爸爸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特逗人喜欢。母亲悄声地提醒我把买给侄女的牛奶给嫂子带去。接过牛奶时,看到嫂子脸上那一抹久违的笑容。
午餐,一碗青豆、一碟榨菜,算是简约。还有那算是丰盛的一盆鸡肉,是母亲得知我要回来,执意为我准备的。
因为急着要返程,母亲开始为我整理行装,看着母亲熟练地装着被子,缝着针线,听着那曾在耳际回落着千百遍的叮呢话语,我心头的酸楚增添了几分。正如母亲期待的那样,只要我在外面平安,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母亲执意要帮我把行李送到路口,我不让母亲这样做,扛起来径直走了。我怕母亲看穿我坚强背后的软弱,那是一种对家的眷恋,却为了生活不得不奔波的无奈。
而母亲终究还是跟随着我身后,一直等到我上车,才放心地转向蹒跚着离开。
我靠着窗,尽量抬起头,望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为的是不让模糊眼中的那一滴晶莹滑落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