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的思索

也许是工作太忙，不经意间，秋已代替了夏，这几日的秋雨已彻底赶走了炎炎夏日，就连最后残存的一点秋老虎也荡然无存。
周末，秋雨就像玩世不恭的孩子，没完没了的下着，只好无聊的委缩在家中，想写篇散文，便打开电脑，可脑子里却什么也写不进，反而一连串的公文跃入眼前，让我不知所措。也许是这些日子公文写得太多的缘故。抬头望着窗外的秋雨，感觉非常的美丽，细细的线条从天而降，直插地面，偶尔碰到强风，它们就飘飘洒洒如毛线般落入地面，一下子钻进泥土或化成水滴。四处的森林林深茂密，绿绿的叶子如清洗般光洁，看不清任何残存的污垢。如白纱巾般的薄雾从森林中升起，一缕一缕，或升腾或飘逸，最终包围住了整座森林。偶尔没有被雾遮挡的森林时隐时现，如天上的仙山，美不胜收。哗哗的河水奔腾而至，如凶猛的野兽追赶着眼前的猎物。雨一直下，河水波涛汹涌，幸好这是神农架，没有渔民，如果换成是我的家乡，那可就惨了，这样的河水不仅渔民遭殃，就连老百姓的稻田也会殃及其中，可忙怀了那些捉渔人。
1998年的特大洪水，至今我还是历历在目，上涉湖里的水已涨至村民的屋傍，稻田一望无垠波涛汹涌，河面上飘浮着被鱼啃食的庄稼，老农们看着心痛不已，无奈拿起家中的捉鱼工具下河捞鱼，以弥补庄稼带来的损失，只可怜了那些养鱼人，一年的收入血本无归。虽说这些年我家脱离了农村，但幺叔还在那里种田，由于没有别的手艺，他将二叔家的稻田全部接了过来，这几年还算不错，每年收了几万斤粮食，也给他带来不菲的收入，每年回家给他拜年或是给父亲上坟，他总是热情款待我们，这是我们童年所不曾享受到的，所以说幺叔变了。但这样的洪水会不会淹没幺叔家的稻田呢？但愿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毕竟幺叔已五十岁的人了，做庄稼也不容易。
离开母亲已有些日子，前几天打电话说武汉的天气很热，现在不知凉爽了没？从天气预报上武汉是下着雨的，希望这阵秋雨能赶走武汉的秋老虎，给母亲带来些凉爽。母亲舍不得用空调，原本父亲去世前为母亲添置了空调，后来因种种原因让大哥给搬了去，留下的是大哥上世界九十年代添置的一台窗式空调，也不知是好是坏，尽管如此，母亲是不舍得用它的，那台空调也就成了母亲应付我们的口头禅。也许是母亲老了，人老了话就多，这也是母亲不愿和我们生活的原因。
秋雨越下越涌，如瀑布般从天而降，一会儿森林没入雨中，就连二、三十米远的河水也消失在雨雾中，只听见哗哗的雨声。我独占了电脑，妻知书达理的陪儿子捉迷藏，九十多平米的房子被他们折腾得够呛，时不时咯咯的笑声好不开心，让人觉得既温馨又幸福。突然，天空雷电交加，雨越下越大，窗外的雨蓬被雨滴打得“当当”直响，凉风席席从窗外传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于是赶紧紧闭窗户。
转眼到神农架工作近十年，虽然谈不上出类拔萃，但感觉应该是个称职的林业工人，希望将自己最大的能力贡献给热爱的工作，成为一名合格的林业工人，这就是我的理想和执着的追求。有人说我傻，留在神农架有什么意思，何不趁早离开山区。我没有伟大的思想境界，也没有冠冕堂皇的语言来为自己辩解，原因是我舍不得深爱我而我又深爱他们的妻子和儿子，还有我没有能力再次经营着这么完美的家庭，这也是我不舍神农架的真正原因。
秋雨还在下，一直下，脑子里越来越乱，慢慢地，脑子被往事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