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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余。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欲奏江南调,贫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但怅久离居。——上官婉儿《彩书怨》一、淡云薄日,夕阳佳月。轻褪朝服,朱唇微点。窗外,你梳着一丝不苟的发,着一身朝服,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余。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
欲奏江南调,贫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但怅久离居。
——上官婉儿《彩书怨》

一、
淡云薄日,夕阳佳月。轻褪朝服,朱唇微点。
窗外,你梳着一丝不苟的发,着一身朝服,在庙宇之上,运筹维权。你把自己埋藏在单调繁重的文牍累累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权势与利益下,你遥以内舍人的名义,暗行宰相权柄,将那把无数人灼伤的两柄双刃剑耍弄得炉火纯青。
窗内,我静立于你身旁,看你褪去朝服,轻描眉黛,淡点朱唇。我看不见“天下第一女官”、“内宰相”;看不见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过人,下笔千言的女才人。深宫遥遥,看得见的,只是华服之下的情长寥落,不知为谁心开。
年华于看客而言不过弹指,在你自己,却是一天天刻下的伤痕。
二、
玉阶蝴蝶闹午后,沁园花海与君识。
有些人在我们的生命中,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会有惊艳的感觉。这种惊艳,并非是如花容貌,却似锦繁花。
午后的杏苑,粉红一片,纷纷飘落的花瓣像绵绵细雨一样。回眸一笑,你站在其间。淡淡脂粉,薄薄唇红,着一袭白裙,宛若莲花,散开的头发在花海里随着起舞。与贤和的那一对望,美丽如斯。
屡屡杏花香,翩翩落花红,吾心爱不息,幽幽倩影明。
他的理想,是希望天下能真正太平,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万邦来朝,他主张不战而屈人之兵。“当你登上皇位的时候,大海不再是大海,而是大唐的湖泊,高山不再是防卫要塞,而是大唐的风景;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相互通好;大唐,将是一个繁荣、安宁,令人向往的国家。”你抬起头静静的望着他,你习惯了常常无意识的仰头去凝望这个如玉般纤尘不染的男子,虔诚且尊敬。
夕阳映进了窗前的半边案牍,把他的轮廓勾勒的如此细致。你的心微微颤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伏膝在唇齿间轻轻念出“殿下”。
午后斜阳映。碎石板铺满的小路上。脚尖与石板摩擦的哒哒声一声一声击在心里。犹如湖底的青荇,挠着心,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你转身依在他的怀里哽咽了:“你为什么非要往死路上走?当个傀儡,有什么不好?”你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他是怎样的一个男子。你有着你的抱负,他有着他的宏愿。你知道有些事终归在劫难逃。比如爱,比如死。所以在女皇派出的士兵搜出他所藏匿的五百套兵器时,你平静的没有眼泪。如果当彼此什么也不说,却已在凝眸中一切都映现,那么这是不是一种禅意。
三、
“殿下,请让我做你的妃……”当轻纱的裙被你褪去时,他转身拢了拢你凌乱的发,静静的为你重新披上。“这里早已是坟墓,谁都可以毁灭,但是你不可以。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言语冰冷却温柔,那一刻你泪如雨下。
在废黜诏书拟出的前夜,你失眠了,一次次相聚,一次次重逢。你一直在幻想,如果你们只是城外的一对普通的平民,住在一个小房子里,一起牵手,看日日暮,如果可以,那有多好。“殿下,如果这份诏书颁出去,我们也只有思念,思念了吧?”你起身在纸窗上画了两个字——“殿下”。
马蹄渐去心犹惊,道声离别。相思散落泪眼婆,一句一伤。你一笔一划的在废黜诏书上拟出:“太子怀逆,废为庶民,流放巴州。”他走了,驱着马车悄然离去。第一次,你那么疯狂的去追,脚木到没有了知觉。泪模糊了双眼,这一别,再见又该是何年何月?你歇斯底里的喊着“殿下”……当你以为再也不回头了,泪眼朦胧中却看见了他。那个衣着白衣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他如以往般淡淡的笑着:“为了此生能知道世间有你,有个叫婉儿的女孩儿,就足矣了。”
你笑出了泪,那两个字“殿下”,在心底久久地打了个结怎么都发不了音。“殿下,你默默地站在那里,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了很久。”那一刻你多想抱着他,哪怕一下。可是咫尺之外,只有颤抖着双手。
他走了。他所藏匿的五百套兵器,在洛河南岸焚毁,那熊熊的火焰和滚滚的浓烟,遮住了洛阳城上面的半个天。“你魂牵梦萦的那个男子,你已经走了,连同这些浓烟。都一并走了。”你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就出现在你的梦里。你不停的告诉自己他的血就在上面,他的魂灵就在你的胸口。从此,再无法得到救赎,只能但愿,但愿来生……
月华如水,波纹似练。几簇淡烟衰柳。塞鸿一夜尽南飞,谁与问倚楼人瘦。盛世浮华,烟云一抹。才华绝代,一曲芳歌。走过你身旁,原来你是这般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