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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很久没有摸笔写过字了,思索之间竟有难缠的陌生感。回想起这一段时间的自己,真的好大一片空白。于是想起了两个字“荒了”。如果你是一个北方人,如果你在北方的乡土里行走过,那么你一定会懂得“荒了”这两个字的含
很久没有摸笔写过字了,思索之间竟有难缠的陌生感。回想起这一段时间的自己,真的好大一片空白。于是想起了两个字“荒了”。如果你是一个北方人,如果你在北方的乡土里行走过,那么你一定会懂得“荒了”这两个字的含义。大片大片的土地在消褪着黄土地农耕文明的光芒,生机像一个个无助的孤儿哭着远离,荒草杂生抑或是连荒草也不存在,坚硬的土块和沙砾零星地嵌入在地表上只露出半个头,萧索沧桑的情景让人忍不住心生悲戚。
两个月前回到县城老家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好友园在街道上闲逛着,后来碰见了她的好姐妹荣。荣有一股子西北女人的直泼,她看了我一眼后说:“你长荒了!”。园在一边哈哈大笑,我却摸不着头脑不知其所云。后来荣走了以后,园解释给了我听。“你知道农村里的地吗?”我说知道,园又问我:“地长荒了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我突然就明白了,只是刚才脑子没转过那个弯,于是很傻似的笑了笑。
在以前我有个兄弟曾这样说过,我们这一群人是在靠记忆和过去存活着。我也曾试图回避和改变这个宿命,可是事实证明我的确是他们中的一员,记忆和过去就是我无法逃脱的生命中的一部分。可是时间久了,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现实中的我疲于奔波在理想和自由的矛盾之中,让我磨灭了许多值得珍存的东西,越来越荒了。然而到了现在,连回忆我都得草草掠过,不敢太用心和认真,因为害怕时间会让一切都支离破碎。如果说外表上的荒了还可以通过装饰打扮来抵消,那么内心里的荒了就是无法弥补的过去,你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路过的风景。一年又一年,朋友不尽相似,境况不尽相似,回忆也在跟随着这样的格调。想起了朴树的《那些花儿》,想起了各自奔天涯。这样的世界,连回忆都已经荒了,何况是靠记忆存活着的人。
安妮宝贝在《风中樱花》里这样写道:我喜欢看到一个表情冷淡的女子。红唇,黑发。似乎可以随时跟你走。但是她的灵魂离你很遥远。安妮宝贝的风格反映了她的人生态度,我喜欢她的文字,以及文字里繁华褪尽后的苍凉。我想那是一种寂寞的极端,深深悲哀却发不出声音来。我也像她小说里的人物一样,经常出没于那些通宵达旦的夜店里。喜欢那些五颜绿色的酒,它们让我眩晕,它们让我想起难过。于是我怎么也无法自拔。喜欢看着那些外表华丽的年轻女人,表情淡漠,红唇,黑发。我却从没有试过她们会不会随时跟着一个陌生人走掉,好像我早已看穿了她们遥远的灵魂。多么像我寂寞的时候,站在夜里的楼顶上,张开双臂迎向扑来的风,想着身体上的离开和苦痛。
前几天照镜子,突然就感觉自己老了许多。隐藏很深的那种老化。很久以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古希伯来人在自己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记录老化的过程,他们从没有恐惧和悲戚,他们相信爱的力量是永远年轻的。那么你有恐惧吗,我问自己。我想我是避免不了恐惧的,至少以前到现在都是。在父母眼中我还是青春活泼的少年,没有属于自己的谎言和痛苦,永远都是一边回头一边对着他们挥手的云彩。此刻我想起了朴树的《来不及》,我们躺在青草上仰望,看日子在飘荡,我们像那朵云彩一样,来不及回头望。以前听到这些歌词时,总是很难过,现在换作了一种惆怅。我真的不太明白,这生活到底是怎么了。这生活里的我到底怎么了。
记得以前总喜欢把悲伤挂在笔尖上,肆意地涂抹着那些本不存在的情感。那时总是说,我在夜晚格外地悲伤,窗外没有彩虹,没有你的眼泪。那样的日子,像是把我带入了一个遥远却又看得见的,充斥着少年情谊的荒原。而那时最少还有最最沉默的忧伤和无奈。现在呢,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道做些什么,时光一步步带我远离了。荒了,也许就是这样地对一切都失去了情谊。荒了,也许就是像我现在痴呆地敲着键盘。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可是只有偶尔才会感到危机重重。学业,工作,爱情,理想,看起来都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边听着歌,一边思想飞奔,最好能留住这最后的惆怅。
荒了,生活;
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