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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十岁那年,我还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父亲是科研所的高级工程师,母亲是国内大企业的一个部门经理。虽然他们的女儿——我其貌不扬,但却是父母的心脏宝贝。可一夜间,我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父母出差时因飞机失事双双遇
十岁那年,我还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父亲是科研所的高级工程师,母亲是国内大企业的一个部门经理。虽然他们的女儿——我其貌不扬,但却是父母的心脏宝贝。
可一夜间,我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父母出差时因飞机失事双双遇难。当时我正寄居在姥姥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如果不是从姥姥红了的眼睛中看出端倪,舅舅无意中流露的话语,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父母双双遇难。那时的我只知道伤心,并不知道世上还有无情两个字。
为争我父母的财产,姥姥姥爷与几个姨妈、舅舅吵得面红耳赤,没有任何人管我。我在空旷的房子里,哭了睡,睡醒了哭,饿了就从冰箱里拿出食物,渴了喝生水。我想爸爸妈妈,可我也明白,无论我如何想他们,他们也不会来陪我的。
两天后,一个五十左右恶鬼般的农村老太太来到我家,姥姥姥爷把我送回家,让我叫她“奶奶”。
我知道在外省农村,父亲还有一门亲戚,但父亲很少提起,只在年终时,到邮局汇一笔钱,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今天看到这个老太太,我有些害怕,她简直像极了童话故事中那个狼外婆。
姥姥和姥爷把我交给她,扭头就走,根本不管我的哭喊。她凶狠地训斥我:“哭啥?没骨气!他们是狼!一群畜生!”
她麻利地给我洗净脸,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干净衣服帮我换上,然后来到厨房,做好饭菜端上来。看我不动筷子,她凶狠地举起了巴掌,恶狠狠地骂我:“别把自己当娇小姐,不吃就饿死!”
几天后,姥姥指挥着姨妈和舅舅,带着搬运公司的工人,对我家大扫荡,只留下了我的衣服。“狼外婆”一声不吭,搂着我冷冷地站在一边。可当姥姥凶狠地跟她要房契,舅舅也跟着帮腔,姨妈狼一般的眼睛瞪着她时。她跑到厨房,拿起菜刀,一边冲姥姥他们骂一边比划着。几个姨妈和舅舅都吓得往后退,面面相觑。我躲在屋后,瑟瑟发抖。姥姥他们在骂声中走了。
“狼外婆”使劲地扔下菜刀,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狼!畜生!”

辗转跟着她来到农村二叔家,放下包裹,她坐在炕上骂起来:“我前世欠你们老李家的,伺候死老的又来个小的,没完没了。”
二叔二婶虽然比我的父母小不了多少,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姐姐悄悄地躲在门后,仔细地打量我。
“妈,走了大老远的路,一定渴了吧,喝点水吧。”
二叔毕恭毕敬地端来一碗凉开水,递给她。她接过碗,一口气喝光,然后抹抹嘴,朝二叔瞪起眼睛:“听着,这就是你亲侄女冰冰!她爹妈死了,咱们要拉扯她,咱有啥她有啥,听见了吗?”
“妈,你放心!”二叔点点头。二婶慈眉善目,微笑地拉过我,郑重地对她说道:“冰冰就是咱家的孩子。”
“你是吃饱了撑的?羊肉能贴到狗肉上?她也不是你的亲孙女?”
一个凶狠的年青人把锄头拄在地上,看着我,对她撇撇嘴,小声地嘟囔。丫丫(二叔家的小姐姐)悄声告诉我,这是三叔。我害怕地看着三叔,真担心他把我赶出这个家。没有了父母的呵护,我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世界。
她“噌”地从炕上蹿下来,指着三叔的鼻子骂不绝口:“咋?她就是我的亲孙女!狗崽子,你吃了几年饱饭,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想咋地?”滚回你家去!指手划脚还轮不到你!我还没死!滚!”三叔灰溜溜地走出了二叔家。

我来到她住的偏房。环顾四周,我的心有一种说不出滋味。屋子简陋,窗户很小,四面墙黑黑的,似乎从来没有粉刷过。房间没有什么家具,一张简陋的三条腿的桌子和靠墙一个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柜子,柜子还上了锁。只能容两个人睡的炕上铺着黑色油布。这就是我从今以后生活的地方。
我把父母和我的合影拿出来,一边擦一边掉泪。她看到了,突然抢过去,凶狠地骂:“死东西,死了还来缠人?像你老子一样!自己倒是痛快地走了,给我留下一大摊子!”她拿着照片,来到柜子前,从裤腰上解下钥匙,打开柜子,把照片扔进了柜子里。
从那一刻起,我心里恨透了她,我发誓:将来长大了,一定要离开她。
突变的事故让我的性格有了很大转变。总是喜欢一个人默默地想心事,或者望着天空发呆。她看见我发呆,就大声骂我,如果我没反应,她就跑过来,不管手里拿着啥东西,照我的屁股就打,然后吆喝我干活儿。农村里的活永远没个完,挖野菜喂猪、鸡、鸭、鹅,还要刷猪圈……好在我写作业的时候,她从不支使我干活。
二叔和二婶对我很好,小姐姐也处处关照我。但我抢着干活,为的是换得他们的欢心。在这里,我学会了洗衣服,种田,做饭,也学会了缝补。我现在才懂得“寄人篱下”的含义。
三叔连话也不肯对我说一句。三婶表面上笑眯眯的,可却笑里藏刀。有时我一个人放学回来,在村头碰到三婶,她就拉住我,悄悄地问我一些财产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沉默。“狼外婆”知道了,咬牙切齿地骂三婶没安好心。
我想父母,经常夜里偷着哭。看看父母的照片成了我的奢望。那年夏天,外面下着大雨,趁她换下裤子到外面做活,我偷偷地从她的裤子上解下钥匙,悄悄地打开柜子。可还没等我拿出照片,她旋风般冲进屋子,猛地给我一巴掌,然后狠狠地盖上了柜子,随手一推,我倒在烧得通红的炉子边,碰翻炉子上的水壶,砸在我的右腿上,我痛得晕过去。
乡下离县城远,我被送往县城医院时,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我成了瘸子。尽管不仔细看,谁也不会发现我的右腿有毛病,但在我的心里,永远有一个结。在医院里治疗的时候,“狼外婆”忙前忙后,似乎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然而,她对我仍然如故,并不因为我的腿受伤而可怜我。回家的当天下午,她就命令我清洗猪圈。二叔突然冲她发怒了:“妈,就算大哥不是你的儿子,可冰冰还是个孩子,你咋能这样对她呢?除了骂就是打!你就不能多疼疼孩子?我知道你苦,爸死后,是你供大哥上了大学!可大哥也对得起你,他哪年没给你邮钱?”
面对二叔的发火,这次她没骂,只是忧伤地看着我。她原来是爸爸的继母!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凶狠地对我的原因了。
我冲出了屋子,外面下着雨。小雨如丝,密密地斜织着,随风飘荡。路上的行人很少,像我,一个人孤寂地行走在细雨的人并不多,准确地说,只有我一个。慢慢地散步在雨中,承受着寒冷与凄凉,在我是一种享受。在小雨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