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少林寺》

许多年龄在40岁以上的人，肯定还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国内公映电影《少林寺》时的盛况。男女老少、争先恐后、十遍八遍、趋之若鹜、耳熟能详，我不知形容当时人们争看此电影的热情和感受时该用哪个词；在我们县里首映这部电影时，我当时就看了3遍，此后在电视上、在录像厅内、在自己的家里又看过许多许多遍，估计是迄今我看的次数最多的电影，以至于有一次再看此电影时，有许多的台词我都能背诵出来，电影中的人物还未说时，我已经“帮”他说出来，搞得我的伙伴用异常惊奇的目光看我。今天发现在有线电视某频道再次播放这部电影时，我还是忍不住又看了很长时间。

一
说起二十七、八年前首看《少林寺》时的情景，我对许多事情还记忆犹新。电影放映前，电影公司就大张旗鼓地宣传了。这部新中国成立后国内首部放映的武侠片，被各种让人瞠目结舌、难以料想的统计数字所笼罩：在某影院连续放映多少多少周，观众仍爆满；在某地区创下多少多少的票房；在某国家创下多少多少拷贝记录；还有，剧情多么多么完美，武打多么多么精彩，甚至歌曲多么多么动听，等等，总之把人们的胃口吊得很高。当时的电视尚未普及，能看一部红极一时的电影，也是当时大多数人的渴望。
我们县当时惟一一家影院工农兵电影院，在电影放映前很长时间就张贴了海报和宣传画（从电影上截图），并且提前排好了放映的场次：约在一周的时间内，每天第一场是早晨4：40，以下的场次依次是6：40、8：40……一直到夜间（凌晨）12：40。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当时我和小伙伴专门去电影院买票时用心记过。电影院虽然提前售票，但一般人根本卖不到：售票窗口处疯狂的人群，会让所有人胆颤，当然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小孩了。幸运的是，我妈妈有位朋友在电影公司工作，托她给买票，她果然搞到了非常抢手的电影票，而且还是第一天、第一场4：40的电影票！以后，除了赶火车和看奥运会比赛，我还真记不得有什么要紧的事让我这个懒人这么早起过，但那一天不但起得早，而且精神饱满；在漆黑的凌晨，我们一家来到电影院看这部《少林寺》。
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电影，对时兴的战斗故事片也不那么感冒，所以观看《少林寺》时，虽感到其中的武打新鲜而精彩，但也没特别的感受。当然，里面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一是电影的插曲《少林寺》、《牧羊曲》，我非常喜欢。《牧羊曲》在电影放映前就已流传，但我更喜欢《少林寺》，那铿锵、坚定、优美、动人的旋律，无比吸引我。二是电影中的两位演员，李连杰和丁岚，以及影片中觉远和白无暇那纯真未果的感情。只感觉李连杰特别英俊潇洒、丁岚漂亮而伶俐，让人百看不厌。片中被火烧死的方丈，也让我回味了好长时间。三是不知为什么当时就对影片中的台词非常感兴趣，其中确实也有许多经典台词。此外，少林寺也让我感到神秘、向往。那次看电影时，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影片可能有四本，也不知什么缘故，放映员在放映时将第二本和第三本放倒了，以至于故事情节错乱，例如那位方丈不知如何就死了，然后还活着，然后又被烧死了，使我当时莫名其妙。
电影放到后几天，电影票就好买了，我和小伙伴们又去看，并且约好，每人拿一个小本记录插曲《少林寺》的歌词。结果拿回来一看，歌词乱七八糟，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字（字幕是用繁体字打出的）。

二
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我竟然有机会亲临少林寺，而且还去过2次。
1998年初冬，我们一行到洛阳进行某项科研项目。结束时，我们顺路来到了少林寺。那天天气奇好，阳光明媚，正好配合了我非常愉悦的心情。我们依次浏览了少林寺、八方禅院、塔林和百鸟林，还到一个古怪的电影院看了一场身临其境的刺激电影。在少林寺中，导游介绍了少林寺的历史、名称的来源、发生的历史故事，并告诉我们，原来的寺院早已被烧毁，现在看到的是1983年重建的，而重建的起因也是因为电影《少林寺》。最后面的千佛殿是存留下来的古迹。在千佛殿，我最感兴趣的是墙上的壁画和地面上的脚坑（和尚长期练功所致），这是电影上出现并介绍过的；当时我心情一阵激动，遂叫同伴给我照了一张必须有脚坑的照片。我想，很多慕名而来的旅游者来到千佛殿，肯定有过与我相同的激动。出来之后，到一架当年毛泽东坐过的飞机上照了一张相。在塔林，我似乎被某种神秘东西牵引，独自来到了院落深处（一般人都在门口处游览，那天除我之外没人走得这么远）。我找了一个破败的砖塔，把手放在上面轻轻抚摸，同时陷入深深的、恍惚的意念中。我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位唐代少林寺的年轻棍僧（我是想当和尚，一直都想当，可惜我没这命！），在掩埋刚刚去世的师傅后正在默默悲伤，那感觉是如此真切又如此飘渺，而远处热闹的人群好像与我有隔世之遥。——直到同伴们喊我走，我才恋恋不舍地从“唐代”“来到”当世。我把我的感觉讲给同伴们听，他们只是敷衍地说我真有想象力。在百鸟林，见到了许多被大网子罩住的各类鸟，最难忘的是开屏的孔雀；那天百鸟林的大喇叭里，反复播放着叶丽仪演唱的老版电视剧《上海滩》的主题歌，声音高亢、浑厚、大气，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回想那次旅游时，脑海中就有这首歌在做背景音乐。
回去的途中，我坐在车里，一路上唱了无数遍《少林寺》；别人的说笑，似乎与我无关。对于这次旅游，我肯定与他们有着异样的感受。
此次旅游的3年后，我得到了重返少林寺的机会。我这人有怀旧情绪，而第一次的游览又让我意犹未尽，故当朋友们约我同去并请我做导游时，我二话没说。
那次旅游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到洛阳看牡丹和游览龙门石窟、白马寺。在洛阳的项目结束后，我们当日下午坐车赶到登封市。登封县城不大，但空气新鲜、街道整洁，给我们的印象较好。按上一次旅游的经验，我把他们带到车站食堂吃饭；饭后他们均赞不绝口：又便宜、又实惠。当晚我们住在登封县城，定好第二天一早去少林寺。
在少林寺，我忙着给他们拍照、介绍，自己倒没太仔细浏览；有几个洋和尚在身边穿梭使我有点惊奇，其中一个还主动与我打了一声“Hello”的招呼。在千佛寺，再次想照一张脚坑照时，被看门的老和尚发现，当场把相机的暗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