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为伴的娘娘家
作者:设枑时间:2024-11-15 19:16:46热度:0
导读:奶奶是父亲的母亲,也是父亲的儿子的祖母。现在的年轻人牙牙学语起就叫奶奶了,叫奶奶比较温软,但我们上虞人过去习惯把奶奶叫作“娘娘”,虽然叫“娘娘”似乎土得有点生硬,可我还是觉得把奶奶叫作“娘娘”更加亲切
奶奶是父亲的母亲,也是父亲的儿子的祖母。现在的年轻人牙牙学语起就叫奶奶了,叫奶奶比较温软,但我们上虞人过去习惯把奶奶叫作“娘娘”,虽然叫“娘娘”似乎土得有点生硬,可我还是觉得把奶奶叫作“娘娘”更加亲切淳朴。
每当我走过、路过,忽然听到别人在喊“娘娘”,我就会驻足停步。在眼前顿时浮现出娘娘那慈祥的音容笑貌,并拣拾起在我的记忆深处一些童年往事的零散碎片,那份对娘娘的感受至今依然觉得温馨而亲切。
在我还只有十四个月大,抱手的时候,就被爷爷、娘娘从上海杨浦区接到上虞,来到了百官。十四岁以前的我,一直由娘娘领着、带着。可以说,我是在千年古镇的百官喝着曹娥江水长大的。
我家世代居住在百官,老辈手里有个不成文的俗定,要住满五代才能算作百官人。我家祖传的房屋座落在百官下市头交界桥下,“百官河”的北岸。
我爷爷有三间座东朝西的低矮平房,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屋门前有一个乱石相嵌的长方形道地,地面的石头已被踩踏得光滑平整。
道地前面的石坎下,还有一个长方形的菜园子,种着几畦蔬菜。
菜园内北侧最里面种植着一棵高高的“香泡”树,而菜园东侧靠近台门旁也种植着一棵矮矮的“益利”树。(结的是那种象樱桃一样的水果)
菜园西侧,有一座朝南的坟墓,堆着高高尖尖的泥土,上面长满了青草,里面躺着的不知是那位我们俞姓的老祖宗。
坟墓紧紧靠着旁边的季家祠堂东首墙壁。
我们这个俞家道地的房屋布局是一直一横的7字形,道地北面是房屋,南面有一扇很阔的院子台门,上面用绳子悬挂着一只小小的铜铃。每当有大风吹起,或有人推门,就会响起一阵“呤当呤当”的铃声。
跨出台门,就是由高渐低的一级级石砌“步腿档”,台阶大概有个十来级吧!
下来之后,就是“百官河”北岸的一条长长的、延绵不断的道路,地面铺着一块块长短参差不齐的青石板,石板路东向通往交界桥、敏家桥、万安桥、水港桥、三棚桥,而西向则通往教场桥。
我们这个俞家道地,里面住着三户人家,最里面一户是开龙爷爷,中间一户是瑞芬阿伯,最外面一户就是我爷爷、娘娘。
我家的房屋后面,墙与墙紧紧贴着百安爷爷的家。后面是我们一个更大的俞家道地,那里居住着很多的俞姓人家,都是自族里人。
我的太爷爷讳名俞松庭,他的“庭”字辈有五个兄弟,当年这二个俞家道地居住的全是他五兄弟的子子孙孙。因此,我们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房,而且隔代还不远,亲着呢!
我的太爷爷在五兄弟中排行有点大,所以我家比别人多了一代人,辈份就显得小了。在俞家道地我见到比我年令大的人,几乎都要喊太太、爷爷、娘娘,而见到年令与我相仿或比我小的人,也差不多都要喊伯伯、叔叔、阿伯。
现在的人民路大通商城这方土地,当年全是我们俞家世世代代的居住地。
小的时候,在家里我是娘娘的“跟屁虫”,娘娘去邻居家串门或走亲戚家做客,我都会跟随着而去,可以说,娘娘到了哪里,哪里就一定会有我。
在娘娘眼里我是长房长孙,因此,娘娘对我从小就非常溺爱,什么事都会顺着我,依着我。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她老人家总是藏着、掖着、留着给我吃。可以说,娘娘是我的一生中最疼爱我的长辈老人。
在娘娘家,不只娘娘一个人宠着我,爷爷也宝贝我。
我常听娘娘、阿伯说起,爷爷总是让我骑在爷爷肩上,走到交界桥下东堂先生开的杂货店去喝酒。
当时的店门口撑有一排古色古香的廊棚,这里是下市头人们集聚的中心,比较热闹。
我爷爷经常到这里买点花生米,坐在小方桌竹椅子上,将就着喝酒,可又怕我娘娘责骂,每次喝了酒临回家时,总要嘱咐我千万别告诉我娘娘。
而我也总是当面“呃、呃、”答应得好好的。
待伸着小手吃完了花生米或小糖饼干之后,一走进家门,就高声呼叫:“娘娘,娘娘,爷爷又吃老酒了!”
每次都调皮地故意地“打小报告”,害得爷爷挨一顿骂。
这个时候爷爷就会用手指点点我,骂我:“小活狲,介坏!”
“下次不带侬出去哉!”
爷爷骂管骂,但每次还是带我出去的。
于是,爷爷与孙子的这个故事就不断地重复……
还有我的阿伯,一有空闲就经常领着我去逛百官的三里长街,从下市头走到上堰头,又从上堰头走到下市头,有时我走不动了,她就得抱着沉甸甸“石石重”的我回家。
在街上我见到好吃的东西就会嘴馋,嚷嚷着要吃,阿伯总是拗不过我,只得掏出少得可怜的一点零花钱给我买吃的。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把我当作了她的儿子,差一点影响她找对象。
此时,阿伯与姑爹正谈恋爱,连我姑爹都误以为我是阿伯的小孩,哈哈,心里还曾经酸溜溜过呢,这是后来姑爹告诉我的。
后来,我的父母为了承担国家困难,响应政府精简城市人口的号召,在1962年也从东方大都市的上海来到了祖藉地百官,我又重新回到了父母的怀抱。
可是三年之后,我父亲又被国家紧急抽调到大山深处的“大三线”,造枪炮去了。
父亲并未因为我是“独养儿子”而留在上虞工作,给我更多的关爱,仍然丢下了我拔腿就走了。
我与娘娘还是相依为伴生活着。
可是那个时候,我爷爷家只有三间平屋,生活着二爹、阿伯等人。
我父母亲刚从上海回来,没地方安身,只能租赁别人家的房屋栖住,当时我家租居在下市头“百官河”的对岸,交界桥的桥脚下一间楼房里。据我父亲说,每个月的房租费是6元钱。
我的娘娘俞沈氏,讳沈文仙。1911年的阴历四月廿二,出生于百官镇沈家弄内一户书香门第人家。
当年在百官有二条沈家弄,一条在桃园桥下虎逃弄内,一条在蒋家桥下蒋家弄内,我娘娘的娘家在蒋家弄内中间的那条弄堂。
蒋家弄内沈家弄旁曾经耸立着骑马石,出过大官,在旧时的百官很有名气,可见沈家昔日的辉煌显耀。
沈家的祖上曾经在朝为官,家境殷实。
我娘娘的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