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我是六十年代生的人,那时候我们都很穷,但我并不知道穷的悲苦,只知道生活就是这样吧。我的大哥比我大六岁,在我很小的时候,具体我几岁他几岁,我已记不很清楚了,但我只记得他那时能从河里挑得起两桶水到我们队里
我是六十年代生的人,那时候我们都很穷,但我并不知道穷的悲苦,只知道生活就是这样吧。
我的大哥比我大六岁,在我很小的时候,具体我几岁他几岁,我已记不很清楚了,但我只记得他那时能从河里挑得起两桶水到我们队里的一孤寡老奶奶的家里,上河岸的坡有点陡,台阶有点多,他的脸都要憋劲到红红的,因为他根本就还没长很大很高,根本就劲不是很大,所以很费劲的样子,但他始终带着笑容,一趟一趟,直到把老奶奶家里的水缸挑满。隔几天或者隔段时间,我就会看到大哥给老奶奶家里挑水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就觉得快乐,因为看到大哥虽然很吃力,但总是很快乐的样子,所以我也很快乐的心情,但心里总有一个问号:为什么大哥这么喜欢给老奶奶家挑水呢?虽然当时不懂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样的情形一直印在我脑海里,永远抹不去……

我小时候,六岁之前吧,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婆家跟着外婆过的,那时候外婆家里很穷,因为外公很早就去世了,外婆一人拉扯五个孩子,都还没有成人不能劳动为家里挣口粮,所以,家里口粮时常不够吃的,时常的没米下锅的时候,就要去富裕一点的家里去借一点来,等过段时间有了后再还给人家。
有一年冬天里的一个下午,天下着大雨,刮着风,很冷,一个爸爸带着大约五六岁的女儿家家讨米,那个爸爸的肩上背搭着一个白布借袋子,里面有些大米,一家一家讨的,小女孩穿一破棉袄,只有一颗扣子扣着,里面穿一件破秋衣,下面没有棉裤,只是两条单裤子,一双破胶鞋补了好多补丁的,但还是有乱洞的,可能里面也进水了,都是泥巴,小女孩鼻子吊多长的鼻涕,一进一出的,唉,反正女孩着实看着让人可怜的,又冷又饿的样子,外婆先是给小女孩擦了鼻涕,然后又本能地犹豫了一瞬间,还是立马起身到厨房把中午刚吃剩一碗米饭拿出来给她女孩吃了,女孩狼吞虎咽的样子,外婆一直擦眼泪,然后还又去抓了一把米给那爸爸装米袋子里了,然后外婆还赶紧拿出针线和各样大小不同的纽扣,帮小女孩棉袄上没有的扣子都给钉上了。
看着那小女孩的爸爸简单地说了谢谢就拉着小女孩走了的背影,我心里想:外婆呀,咱家不也是没吃的吗?有时还借米呢?那个爸爸长那么高大,他自己不会种地吗?而且他肩上米袋子里已经有好些米了呢,比咱家米缸里的米还多些呢,外婆你怎么还给他抓米呢?我当时只是在这样想,但也没敢多问,因为我胆小,不敢多问大人的话,但是,外婆做这一切的情形,和她一直擦眼泪一边跟我说“她肯定是没有妈妈”的样子,我永远也没有忘记……

有一年,我在武汉打工,在一家面包店里做店员,本是对卫生要求很高,但也不至于要让顾客站在门外卖面包吧?顾客是上帝,拿钱进店买东西本是他自己的权利,天经地义,但是,那天,一个顾客,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农民伯伯,清早把自己家里种的青菜用小三轮车拖到城里菜场卖完了,他的脚和身上难免沾了些泥土,他回家经过面包店门口,他也饿了,他也想带点面包回去家里人吃,他就站在门口喊“服务员,请帮我买点面包哦”,我说:“好呀,请进呀”他说:“我鞋子上都是泥土,怕把你们店里地板弄脏了,我就不进去了,就麻烦你帮我拿出来一下吧,嘿,麻烦你啦姑娘。”他一边笑着满脸的不好意思的样子,顿时有样东西在我心里一扎,心猛震了一下,不知是种什么感觉和滋味,只是觉得脸上很热很热,我赶紧地帮他拿了他要的面包,他非常不好意思,也非常谢谢我之后就骑着他的三轮车走了,但他非常不好意思非常谢我的样子我始终忘不了,还有衣服和鞋上沾有的泥土,永远印在我脑海里……

这些年,没少坐公交车,看见上车时猛挤,上车后猛抢座位的情形似乎很正常了,但是有天,我看见一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士,在有很多人在上车的时候,车本是就刚好停在他站的地方了,他本可最先上车,但一看到人们都加劲箭步冲上车门抢着上车抢坐位,他就笑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就静静看着他们一窝挤上了车,他最后才静静地上了,理所当然地他是没有坐位的了,但他很安静很无所谓不抢着上公交车的样子,我脑海里一直记着……
还有一天,我坐在公交车上,到一站了,看着一个个上车的人,一个很帅气的年青人,掖下夹着个公文包,看样子,应该是个很有学问的公务员,他上车后不找坐位,直接到站处手抓吊环就站那了,我想:“他怎么不找座位呢?还有空位呀”,但是,下站再上车的人,看到有空坐就坐了,他看看别人坐了,他很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答案了:原来他压根就是不要坐,就是要把坐位让给别人坐,哪怕他只能是让出一个空座位,他心里也高兴,他帅气有素质有学问的样子也深深印在我脑海里了……
后来,很多时候,都有看到一些很年轻漂亮的女孩们,她们上车也不找座位,直接就站着,把位留给别人坐,我总是会深深看着她们的美丽,心里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