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与你相望

2012年3月8日，第102个国际劳动妇女节。下班后，正准备到单位食堂吃晚饭。但就在此时，手机响了。是侄儿打来的，他在市公安局工作，同在一个城市。他说，他父亲也就是我的堂哥来，叫我一起到外面吃饭，我约上一个同事，欣然前往。
席间，人不多，有我认识的一些人，都是在县初中读书时比我低两届的小师弟，即我侄儿的同班同学，还有几个是与侄儿在业务上有联系的女孩子，我并不认识，我想大概是为她们庆祝吧。其实我只比侄儿大两岁。
闲聊中，谈到儿时的趣事，那几个小姑娘问我，小时候过得怎么样啊。我说，我很坏啊，要不，我要比他们（小师弟）大四届去，小学五年级，我都读了七年级，小时候，很淘气啊。聊着，聊着，飘忽的思绪将我带回那色彩斑斓的童年……
春天来的时候，父亲们忙着在田里耕种，而我们几个小孩子，光着脚丫，在田边，忙着捉那些跑到岸边的土狗，被它在手心窜得痒痒的，就放到玻璃瓶里。待到土狗差不多满瓶时，就赶紧找来干草，点燃火，把土狗丢进火里，烤得香喷喷的，然后放进嘴里，美美地嚼，美美地吃，草灰和着土狗的油把嘴巴弄得黑乎乎的……
夏天来临的时候，游泳是最大的乐趣，因为还有吃的。几个小伙伴，光着屁股，在村前的小溪里，打水仗，比谁能在水下呆的时间长。那时，常有走村串户收废旧、卖冰棍的，几分钱一根冰棍。贪吃是小孩子的通性。当把家里的烂胶鞋、空牙膏管等废旧卖后，买上一根冰棍美滋滋地吃着，旁边的小伙伴馋得直咽口水。于是大家相邀来到村里妇女们早上常洗衣服的溪边，脱下衣服，溺下水去，捞上泥沙，然后扒开，运气好的话，经常捞到一分、两分、五分的硬币，然后又去买冰棍，又可以美美地享受起来……
夏天正是瓜果成熟的季节，果园的果子也未能逃过我们的小嘴。几个小伙伴，一个放哨，两个搭人墙，翻过围墙或者小心翼翼地窜过荆棘，爬上树，摘下果子，藏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书包里，胀鼓鼓的。然后乒乒乓乓逃到僻静的地方，大家把偷来的果倒在一起，开心地吃起来……不久，准能听到看园子的老爷爷们的咒骂声“哪个癫崽偷了我的果呀……”
秋天，当稻田里的谷子收割完的时候，田野就成了我们游乐场。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几个小伙伴相邀到田埂边，查看哪个老鼠洞边的泥巴新不新鲜，如果是干巴巴的，那说明里面没“搞头”，如果泥巴是新鲜的，那说明里面可能有“货”了。于是，找来干稻草，再夹上干辣椒，塞进洞里，点上火，脱下外衣拼命的扇着。一些有经验的小伙伴，看到别的洞口有火烟冒出来，就赶紧用湿泥巴堵住，只留下一个可以活动的洞口，但也要先把它封住一段时间才打开。然后，大家手握木棍严阵以待，当洞里的老鼠受不住往外逃出来时，就用棍子或敲或夹，一顿狂轰滥炸，有时不小心也会被咬几口，不过，这些对于贪吃的我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大家烧起火来，把老鼠摔死后把皮剥掉，把内脏和头、尾巴割掉，然后丢到火堆里慢慢煨。忙碌半天，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正好看到田里放养着鸡，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跑到用稻草盖着的鸡笼边，贼头贼脑的往鸡笼里瞄，看到里面有鸡蛋，就顺手牵羊收入囊中了。然后用湿泥巴把鸡蛋包住，丢到火里面煨，当泥巴干的时候，鸡蛋也就熟了，就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了。或者，到附近的茶树林里，扯一根什么草，把两头弄断，将中间的茎抽出成一根管子，插到茶花里，吸一口，那原汁原味的茶花味道甜滋滋的……然后啊，心里盼望着夜晚快点来临。
盼望着盼望着，夜晚就来临了。当月色皎白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行动了。这时，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已进入了梦乡。白天的几个小伙伴们悄悄地溜出家门，来到约好的地点煮宵夜吃。有时，晚上到的人比白天的还多。因为晚上溜出来的时候，总会被哥哥弟弟们发觉，他们也闹跟着出来。如果不带他们出来的话，他们就会向父母告发。哎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要挨板子的，只好带上了。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大家分别把从家里“偷”来的东西拿出来，有油呀、盐呀、姜呀、锅啊那是一应俱全。有时甚至还有酒，酒是要花钱才能买到的，我们当然没钱买了，只能看谁的老爸爱喝酒，就让他负责偷，为了不让大人发觉酒瓶里的酒少了就掺水进去。害得不知情的老爸们时常感叹村里某某卖的酒越来越假了,呵呵……。待大家把东西统统上交后，就留一个人守着，其余的人就跑到村前不远的菜园里，看长得好的卷筒菜和老蒜，就把它连根拔起……
当锅里飘出阵阵香味儿时，大家乐呵呵地，悄悄地，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两杯酒下肚，声音就渐渐地大了起来，躺在稻草上，开始胡言乱语了。有人说，某某家的女孩长得漂亮哟，以后长大了就娶她做老婆……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笑着打断了，“你说的那个哪长得漂亮啊，我看上的某某那才算长得美啊，圆圆的脸，白白的牙，大大的眼，甜甜的笑，哼，以后我就娶她啰。你们说是吗？”然后就自个摸着胀鼓鼓的小肚子开心地笑起来……
当第二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就听见不远的菜地里，传来大娘、大婶们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傍晚时我的菜还好好的啊，昨晚哪个缺德鬼偷了我菜啊，天打雷劈……”大伙们你望我，我望你，一个都忍俊不禁……
冬日里，最有趣的事儿就数打鱼了。当午后的太阳还把大地晒得暖烘烘的时候，伙伴们就结队来到正在打鱼的池塘边，在岸上等待着。当大人们把池塘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就给小孩子们进去捉鱼了。小伙伴们乒乓脱掉鞋子和袜子，卷起裤子和袖子，跳到池塘里，去捉那些鱼儿，捉得一条的时候，就将原先扯好的一根草从鱼腮边穿进去然后从鱼嘴里窜出来，就这样一条、两条……有时大一点的鱼儿，它就拼命的在小手中挣扎，溅起的泥水，飘到小脸和身上，弄得全身脏兮兮的……
傍晚，当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伙伴们提着一串串的鱼儿，裤脚还一边高一边低的，依依不舍地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还显耀着今天谁的收获最多谁的鱼儿最大，还笑哪个脏得已认不出模样来……
当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时，大人们就发话了。父亲喝了两杯后就表扬了，“乖儿子有出息了，会弄吃的了……”那被夸的感觉，自己好象电影中刚打胜仗的大英雄似的。坐在一旁的母亲也不语了，没了平时责骂我们总把衣服弄脏了让她洗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