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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二哥带着我先看了老屋,房子摇摇欲坠。又看了院子旁边的老槐树和柿子树,其实树早就没有了,只是记忆中有树罢了。最后我们去看门前的坝河,发现以往荒凉惯了的河滩地变绿了,十分惊讶。二哥说,那是村上培育的苗木,
二哥带着我先看了老屋,房子摇摇欲坠。又看了院子旁边的老槐树和柿子树,其实树早就没有了,只是记忆中有树罢了。最后我们去看门前的坝河,发现以往荒凉惯了的河滩地变绿了,十分惊讶。二哥说,那是村上培育的苗木,大约五十多亩,春节过后家家都要栽树,这点苗子可能会供不应求的。
听了二哥的话,我决定从今春开始,每年都要回家栽树。因为在我参加工作之前,是一名执着的秦巴柴郎,不知砍伐了山中多少树木,如果不做弥补的话,内心会永远不安的。
从我记事起,村上劳力除了种地之外,主要的工作就是砍柴,学生放假也要加入砍柴队伍的行列。山里人砍柴,往往是邻里相约,成群结队。砍柴的地点自然是坝河上游的桂花乡境内,那里山大沟深,森林密布,柴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有天,母亲对我说:“你已经14岁了,应当同哥哥们一起去砍柴了。”大哥、二哥和姐姐也在一旁添盐加醋地说砍柴很好玩,我高兴地答应了。星期六,哥哥姐姐们约了本村青少年二十余人,组成一支砍柴小分队。听说在这支小分队里,还有阿秀,我的心里更是高兴地不得了,因为阿秀是村上的一枝花,无人不爱。晚上,一家人都在忙活,母亲忙着烙锅盔做干粮,大哥忙着磨刀,二哥忙着修背笼,姐姐忙着搓草绳。星期日凌晨鸡叫头遍,母亲翻身起床为我们做早饭;鸡叫二遍,母亲喊我们起床;鸡叫三遍,我们吃罢早饭,喊齐小分队成员,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当时天还没亮,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打开自带的手电筒,大哥让我和阿秀走在队伍中间,主要是我和阿秀年龄太小。我们走过门前的沙滩,小心翼翼过桥,沿着坝河北岸的山路逆河而上。大约走了十几里山路,天才大亮。大哥说,这次我们要去的“鸡上架”,就在对岸。于是我们下到河边,脱掉鞋袜,挽起裤腿,赤脚过河。“鸡上架”是桂花乡境内一座有名的山脉,山不是很大,但山路崎岖,山峰奇险,就连鸡也要飞着才能上去,故称“鸡上架”。上山不久,我就害怕了,这座山全是绝崖峭壁,山腰只有一条小路,窄的只许单脚通过,山下荆棘丛生,溪流撞击深潭之声震耳欲聋,令人胆战心寒。走过这段羊肠小道,来到山巅一处开阔地带,方见大片原始森林。我们系紧刀鞘,插好弯刀,扑进树林,砍柴、去稍、截断、扎捆,不一会儿就弄好了。然后坐下来吃干粮,吃饱后趴在沟边喝水,稍作休息,准备返程。那些大人们,将插棍插进背笼,把背笼口对准柴捆中央,左脚蹬住背笼底部,用手拉起柴捆,侧身将双臂塞进背笼系子,用力挺身,轻松背起柴捆就走了。阿秀也像大人那样背起柴捆走了。可是我却在背好柴捆用力挺身时,因控制不住柴捆重心,跌倒在地。姐夫悄悄对姐姐说,强娃比阿秀大两岁,背的柴捆比阿秀的小,阿秀都能背走,他却不行。听到姐夫嘲笑,我很气愤,在心里恨死他了。姐姐急忙过来帮忙,我用力推开她说:“我能行!”第二次背好柴捆用力挺身,却还是左右摇晃再次跌倒。我又急又气,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上滚落下来,有的流进眼睛,火辣火燎,十分难受,全身的衣服也湿透了。姐姐姐夫两人过来将背笼连同柴捆抬起,放在我的肩上,总算背走了。“鸡上架”那段羊肠小道没有歇脚的地方,加之路又极窄,我走的异常艰难。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这时,我既要防止柴捆随时被刺挂住,又要避免脚下不慎踏空,还要不停地搽掉脸上的汗珠。渐渐地走不动了,左脚迈出之后就迈不开右脚,勉强卖出右脚之后又迈不开左脚了,全身都在打颤。我想,该不会出事吧?如果栽倒,或者摔下悬崖,受伤事小,主要是丢不起这个人,尤其是不能在阿秀面前丢人。说鬼就见鬼,当我再次迈开左脚时,柴捆被刺挂住了,正准备用棍打掉刺头,眼睛又被汗珠弄得睁不开了,正想去揉眼睛,右脚却不由自主地踏空了,随即连人带柴滚落下去。姐姐大喊:“强娃滚岩了!快来救人啊!”听到喊声,大哥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到沟底去找,一路在山路上找。沟底的人找来找去找不见人,路上的人找来找去还是找不着人,就连背笼和柴捆也没见着。姐姐和阿秀急得大哭,二哥和姐夫也急得来回奔跑。大哥说,不要急,不在路上,也不再沟底,肯定在山腰,分头下山寻找。这时只听有人惊呼:“在这里!”,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大哥看清了位置,原来在山腰离深潭不远的地方,有一团交织如网的荆棘将我网住,悬在半空。大哥攀上悬崖,用绳子将我绑住,把绳头拴在一颗树上,然后用弯刀将那团荆棘连根砍掉,并将挂在我身上的刺头逐个剥离,最后解开树上的绳子慢慢吊下。二哥和姐夫他们则在沟底将我轻轻接住,直到这时我才从昏迷中醒来,上面的情节也是后来听说的。我是一个性格倔强的人,这次摔倒虽然没有大伤,但丢人现眼,很伤面子。大人们说背笼和柴捆不要了,让我空手和她们回家,我坚决不行。他们拗不过我,又去把背笼和柴捆找来。我硬是咬紧牙关,一步步将那上百斤的柴捆背回了家。
某年寒假的一天,我又和村上的大人们去砍柴,这次参加的人员更多,大约三十余人。那时我已经长到15岁,已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秦巴柴郎了,再也不需要哥哥姐姐们的保护了。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叫雷家山,就是桂花乡政府对岸的那座大山。我家住在坝河流入汉江不远处的吕河镇观音堂村,人们习惯地成为坝口(坝河口)。从坝口出发,过老家门前的木桥,走二十余里山路就到了桂花乡政府,然后再次涉过坝河,开始登山。雷家山形状奇特,呈长条状,阴坡和阳坡极像柴刀的两面,顶端结合部神似刀背,人们俗称“刀背梁”。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上到阴坡的山顶,发现了一户人家,听说山上只有这么一户人家,姓雷,所以这座山就叫雷家山。这时有人叮咛大家不要声张,以免惊醒这户人家。看来我们今天起得很早,天才麻麻亮,雷家人还未起床。翻过“刀背梁”,来到阳坡,这里森林覆盖,一望无际,正是我们砍柴的好地方。大家七手八脚,很快就取足各自的柴火,用过干粮,然后返程。当我们翻过“刀背梁”,走到雷家门前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雷家主人出来干涉,把我们挡住了。这时我才明白,我们那里是砍柴,而是偷柴。只见我们的背笼和柴捆一字儿靠在雷家门前的墙壁上,大人们则蹲在院子四周,有的双手抱头,有的只顾抽烟,有的傻瞪白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有人让领队的自龙舅出面交涉,请求放了我们。可是,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