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在长汀,文友文清打开手提电脑,让我们看他拍的家乡风光:清晨,雾蒙蒙的江面上,绿树掩映,一只小船划破寂静的水面驶过。太美了!我说,于是我决定到他的家乡——长汀最南的一个乡——羊牯去看看。出长汀城,夹道的
在长汀,文友文清打开手提电脑,让我们看他拍的家乡风光:清晨,雾蒙蒙的江面上,绿树掩映,一只小船划破寂静的水面驶过。太美了!我说,于是我决定到他的家乡——长汀最南的一个乡——羊牯去看看。
出长汀城,夹道的绿树不断扑面而来,路边,水边,山坡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绿树,这些树,仅有盘碟一般大,大约就十几二十年的树龄,一棵棵修长茎直,深绿茂盛。十七年前,我曾经过河田,那时的印象是,到处黄土遍地,河床堆沙,不见流水和树木。文清说,河田地名的由来就是因为历史上河田这地方水土流失严重,河里沙土堆积,与河岸的田地齐高,故名河田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时任省委书记的项南到河田视察,看到河田如此荒凉,便要求当地政府务必治理河田,并亲自写了一篇《治理河田“三字经”》,可见他对治理河田的决心和重视。如今,20多年过去了,河田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山上绿树成林,河边绿带成荫,河里也有了流水,高楼林立,白墙朱瓦掩映于绿树林荫间,许多地方的田还被改建成宽阔方正的鱼塘,绿水盈盈。哪里还有当年黄土遍地的河田呢?十多年的变化,简直是再造了一个河田。
然而,当我们一路沿汀江而下,看到的汀江却让人触目惊心。汀江,这条历史上闽西最著名的水上航运,如今却处处裸露沙洲河床,虽然有宽阔的江域,却不见了宽阔的水面,有些地方别说航运,恐怕连小船都不能浮起。史志上的记载面对眼前的景状,简直成了一个弥天大谎。我问文清,历史上著名的汀江航运,到如今怎么成为这样一番光景。文清说,这就是工业文明对环境破坏带来的结果!在中国的大地上,何止是汀江,黄河、长江不也有这样的遭遇吗?断流的江河何止于千万条啊!在汀江上,不知建了多少大型水电站。在濯田,我们看到,一座巨大的电站又在兴建中,沿途的公路正在阔建硬化,到处尘土飞扬,沙石遍地。我总觉得,我们毫无节制地利用自然资源时,是不是在竭泽而鱼?我问文清,你那照片上的美丽风光在哪里呢?他说,那是在下游的一个水库上。原来,那不是自然汀江,那是人工建造的湖泊,是“假冒伪劣”!我的美丽的汀江母亲河,早已被割离得支离破碎、伤痕累累!
羊牯乡位于长汀、武平、上杭的交界线上,进入羊牯要经过武平县厢店乡的一个小村庄,叫下店村。当我们经过下店时,在一个山间的小桥上和一条不大的水泥路上,竟摆满了货摊,桥上、路上人们熙来攘往。原来,这是店下墟市,今天是店下墟期。一个小山村居然有墟市,这倒是罕见的。文清说,因为山村离乡政府驻地远,相邻山村的山民们为了方便,就共同在一个较中心的村子设立一墟市,这在历史上就有先例,不足为奇。在经过墟市时,我赶紧拍下了这个小山村的墟市景观。过了墟市,我们还看到路上一拨拨赶墟的山民,有骑车的,有走路的,也有坐三轮摩托车的。
文清的家在官畲村,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只有千来人口,就在汀江边。路边有几座房子,和一个店铺。我们下了车,走进路边的村中,村子静悄悄的,没见几个人。穿过村巷时,才见几个老人或擦肩而过,或在门前乘凉,见到文清便问候一声。文清的家是一座新盖的四层楼房,装修美观,在村中如鹤立鸡群,格外显眼,却只住着他的父母、侄儿和他,他的哥嫂都在长汀和外地工作,只有节日才回家。他的父母忠厚朴实,待人热情。他的家就在汀江岸边,大门正对着汀江,江岸上一排水桶大的树。可惜的是,江里只有裸露的河床和几个池塘一样的水潭。上段横着一条刚建的水坝。文清说,那里也在建电站,江水已被分流到别处去了。我们说,汀江是我们的客家母亲河,我们是不是在“母亲”身上榨取太多乳汁了!这样下去,我们的“母亲”还能养育我们多久?
在文清家吃过午饭后,文清用摩托载我们到回龙。到回龙要经过羊牯乡。羊牯乡政府建筑集群依汀江岸而建,很小的一片建筑。据说羊牯乡仅有一万来人口,是长汀最小的一个乡。回龙是上杭县官庄乡的一个大村,离羊牯仅有十公里,是一个大行政村,商贸街面比羊牯繁华的多,可以和一般的乡级商贸街面相比。回龙有一座雄伟的大桥横跨汀江两岸。在东岸桥下,有三座砖石结构的古建筑房屋,已倒塌了一部分。文清说,那就是当年的汀江码头。现在仍然可以看到遗留的码头台阶。
在羊牯与回龙之间,有一处叫白水寨的地方,是当年汀江航运的险滩。据说,当年的航船到了这里,艄工都没有能力和胆量驾驶经过,要请当地的艄工代劳才能通过。在回官畲的路上,文清指给我看,如今那险滩只剩下零乱的礁石凸兀和错落的峡沟水潭。
离开羊牯,我望着汀江岸上浓绿的树林和裸露的河谷,心想,如果项南看到如今的汀江,是否又会有一番指示?是否又会写一篇《治理汀江“三字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