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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下午应邀去拍照,站在弱水边儿上看细流潺潺、夕阳红霞、风摆柳枝、芦苇窸窣,就想起沙河来。经常会想起在沙河边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因为,那是一个人成长时期一点儿不懂得忧虑烦恼的青春少年时期。一我们村子是一个
下午应邀去拍照,站在弱水边儿上看细流潺潺、夕阳红霞、风摆柳枝、芦苇窸窣,就想起沙河来。
经常会想起在沙河边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因为,那是一个人成长时期一点儿不懂得忧虑烦恼的青春少年时期。


我们村子是一个典型的依河而居的村落。沙河自西南蜿蜒而北,从河岸依次是水沟、村庄和田地,村落就参差摆放在沙河西岸上。我的家住在河流中段,过去为某大队3队,后来称某村3组(社),总之是村子的中心,过去的大队部现在的村委会都在我们眼皮下边。沙河一个漫坡自东往西一条横路上来,过一条水沟一条竖路再一块田地,就有了居家住户。从河边走过来,先看到的不是我们家,而是路南路北对照的大队部和三叔家的房子,过了这些房子,路北一个地头的地方才能看到我们家。我们家往西,就是大片的田地。从田地上伸长几公里视线,再看到的,就是另一个与我们村子平行的村落。算下来,我们家往东四五十米是三叔家,三叔家过去五六十米就是沙河河岸,我们家跟沙河的直线距离,超不过150米。
我有记忆的时光里,沙河的春夏秋都是绿的,只有冬天变得枯黄;但是这枯黄并不孤单,因为有一河白花花的冰与它做伴。沙河的绿是因为绿水长流,沙河的冰还因水流长长。
绿的沙河从春天星星点点的绿开始,就成了我们两岸远近村庄的孩子们与牛羊驴马们的好去处。河床下几丈宽的河底里,不知道是人工还是自然形成的一道低凹处,是一年四季始终保持着清粼粼水流的地方;也是天一热,把牲口往河道里一赶,牧童和牲口们嬉戏得最酣畅淋漓的地方。一个在前边跑,几个在后边追,溅起冲天的白白的浪花。七八岁的童男童女们,还没到分清男女的时候,大都光着身子,笑啊闹啊地,像是河里要唱大戏般,把那些悠然休闲的大小鱼儿们惊得四散而逃。有时候毛驴骡马也学着人的样子追逐蹬踏,把整个清澈的河底弄得污泥翻飞。
盛夏的沙河像极了一幅壁毯:绿地清水,白的羊群、黑的牛马,赭的骆驼,红的马驹子,矮的水里芦苇,高的岸边的白杨垂柳,飞的芦苇上大头蜻蜓,游的水里鱼群;远处还连接着天上的深蓝与云朵,活的除了动物还有一群群光屁股的娃娃……乡下孩子大都是牧童,都是挂毯上娃娃中的一个。我们一边追逐着河里的鱼群,一边照看着不老实总往岸上庄稼地里跑的骡马(对岸另一个村庄靠河边没有人居住,是田地),总是耍着耍着就能听到岸边传来大人的呼喊:社娃子,吃饭了――;生啊葸,回家了――这时候我们才会感觉肚子早就饿了,赶快穿衣蹬鞋,赶着牲口回家。


知道认字得到启蒙的学校,就在我们家正东,过了沙河,并河岸上一道水沟,又有约300米远的那个曾经的庙里。“七号庙”,不知道何时何人所建,我当时就知道那是我们村和邻村两个村子唯一的小学校,小学校里有个王校长,还有一个王老师。
王校长的家就在从我们家往西望能看到影子的那个村子里。他回家从沙河的路上走过来,总要经过我们家门口。大约在我5岁那年的秋天,父亲正在地里干活,我在埂边玩耍,王校长过来了和父亲说话,说到让我上学的事,约好下个学期开校,王校长带我去学校。记得跟王校长去学校的那个春天河里满满一河白雪,我跟着校长看着前头的他一步一个黑黑的脚印,深深地印在河边的地上,河里的冰上。
再过了一年,似乎经过了一个长长的冬天。雪好大。村子里的小伙子们到冰上去滑冰,先用草把扫开一条滑道,再一个个跑好远然后忽地双脚落在冰上,滑出去好远。看着眼热,我们这帮小孩子也不甘示弱,照样学样,滑得跟头马勺,一身的雪化成满身的水,回家免不了让父母埋怨半天。最有趣的还是在过去有“跳坝”的地方,冰薄水浅的地方砸个小洞,捉些小鱼出来,找些柴禾烧了,好香好香的味道。当然,干这些的“主犯”我都轮不上,最多是当帮凶、看客和吃客了。
下一个春天还没开校的时候,不知道谁来的通知,让我们到学校去参加批判会。我们怀着好奇经过沙河里的“跳坝”到学校,一间大教室里挤满了学校里能召集来的所有学生,批斗的竟然是我崇敬的王校长。几个高年级和胆大的同学把王校长背剪双手,硬拉乱弄地推上两张桌子摞着的台子上,污蔑与谩骂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教室。有人拿小棍子打、有人愤怒地批判,我们大多孩子则被这种情景吓得噤若寒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后来那几个人又把老校长弄下来,用绳子绑了,在白衬衣上写上大大的“黑帮”几个字,头上安上纸糊的高帽子,提着红缨枪押着去游村串户了。那些打了老师、在老师身上写的黑字的几个人,我至今都不能忘记。这些人就从今天来看,除了几个没脑子的人之外,也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后来听我同级的堂兄说,这都是另一位王老师主使的。目的之一是为了自己一手把持这个学校。这人后来一直在这个小学,后来还当了公社书记,又做到一个成人学校的领导,现在家居某市。听说,他儿子现在从政,也混到了一定位置。看来做官之术,在王老师那里是得到传承的。


沙河边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在幼小的我来说,并不关心。但我们与沙河息息相关的生活,却始终在眼前。
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我们10岁左右,算是大孩子了。那时候夏天下了学,到河里那个“大闸口”的深水处去捉鱼,是一大乐趣。不知道那个闸口是什么时代的产物,但知道那里过去修过闸后来毁了,被水冲击成一个深水池,里边有大石头,还有丰茂的水草,是鱼类天然生存的好地方。我们几个同伴从学校放学出来一口气跑到河边,几下扔了衣服,就都下到水里去。当然,捉鱼是一方面,消暑纳凉也是重要方面。我很少捉住鱼,同学里有几个富有经验,总能从石头缝里挤住胳膊腕粗的大头鱼来。可惜的是当时村里的人都不吃鱼,认为太“腥气”。其实是不会做,不知道怎么吃。有一年冬天父亲从冰上敲出来一条几尺长的鱼来,一直放家里,后来还是送姑姑家。他们家小伙子多,吃个油腥不容易呢。
这个闸坑一到深秋就变得幽黑发暗,许是水草太疯狂了,水里摇摆得都是舞蹈的手指。一到黑暗,这里就是埋葬一切见不得人事的地方。据说,有些人家姑娘生了的死婴,往这里扔;还有人说,那些不想要孩子的女人,会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