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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每个人都是哭着来到这纷纷扰扰的尘世间的,任何时候,任何年龄,都会面对死亡。村里贯穿东西的河,当地人习惯叫“庄沟”,村落围着这条河居住开来。再往北还是一条河,后来居住的人多了,又挖了一条东西河。庄沟与这
每个人都是哭着来到这纷纷扰扰的尘世间的,任何时候,任何年龄,都会面对死亡。
村里贯穿东西的河,当地人习惯叫“庄沟”,村落围着这条河居住开来。再往北还是一条河,后来居住的人多了,又挖了一条东西河。庄沟与这条东西河之间的居住地就成了当时最繁华的路段。四岁的时候,刚刚学会不用大人照应,自己每天从河北的小路往西绕着这条河再往南、往东,到达中心地带找小伙伴们玩。其实还有一个理由,父亲原来就住在那里,后来父亲承嗣了三爷,搬到了村里最偏僻的也是最北边的居住线,同龄的小伙伴是两位小男生,不喜欢跟在后面打打杀杀的,于是,每天宁可绕很远的路,也要去找要好的伙伴。
又一天,刚刚从家里往西走过100米,就在那间经常没人住的三间瓦屋后的拐角处,村里的大广播响了:沉痛悼念敬爱的周总理!周总理逝世了!年幼的自己不明白为何很多人从家里出来,脸上挂满了哀伤。这是谁?为何这么多人要哭?这个问号一直带到自己能认识字,并从课本中知道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总理的点点滴滴的光辉,这种敬仰一直到如今,并将继续下去。
上一年级了,每天要站在讲台上管着小伙伴们读书。小小的年龄就知道要认真负责,做好老师交待的事情。哪个小伙伴不认真读书了,偷偷的说话了,就用小竹枝点点他的头,警告他认真读。那天,乍暖还寒的时候,差不多是现在这个季节,正边读书边管着下面的小伙伴,母亲却来了,让我跟她走。记得当时并不同意,自己跑了,这个班没人管不是乱了么,再说不上课怎么行!母亲只说跟老师说好了,老师亲自跑来了,才跟着母亲懵懵懂懂的走,一路上问母亲为什么要跟她回去,母亲只是说亲爷爷要走了。
从小并不喜欢亲爷爷,爱哭的自己不讨他喜欢,每次去时,老远的就看到他躺着,盖着厚厚的被子,在屋前的空地上输着水。要进屋得过了他这一关,低着头,含糊的叫一声,就想往屋里跑。“站住!也不叫我!”“……爷爷”“嗯……”象得了特赦令,赶紧跑进屋,找慈祥的亲奶奶。在那个物质极其贫乏的年代,亲奶奶总要想尽办法弄点好的给我们几个时常饥饿孙子孙女们些吃的。以后亲奶奶孤独一人的时候,去她那间只有一块玻璃天窗的黑黑的屋子里,她总会拿出放干了的苹果,近乎枯了的甘蔗给我们,那是她留了多少时间,带着盼望的等候。那时的她总是很开心,我们也总是满脸高兴,尽管心里知道它们并不可口。
爷爷走了,消瘦的他茫然的目光看着满屋子的儿女与孙辈,并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他还想着小儿子还小,才15岁,哪能说走就走呢?可是,却走了,撒手不管了。孙辈中最大的11岁,小的还抱在手中,才几个月。我们几个,4567岁四个孩子,不懂得生死是何概念。只知道有好吃的,还可以玩。男孩子们冲进冲出,我们也跟着一路奔跑。老人走了,大儿子跟掌头孙子要守夜三天。在棺材下面打个地铺,父亲与哥哥就这样每天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守了三夜。
三天后,棺材要上钉了,儿孙们绕着走三圈,亲爷爷口中含着一块糖,那是不是让他到那边甜蜜的生活的含义呢?在大人们的恸哭声中,亲爷爷长眠在了村南边的渠道里深处。那块地方,成了默认的公墓地。二叔,三爷,亲奶奶,小叔都相续去了那个地方,有了亲人的陪伴,他们应该不会寂寞了吧。回去时,母亲去那边的地里,总要带上我。那边太寂静了,高高的树林中,星星点点的坟头,一个人走在那里,会不寒而栗。可我知道,亲爷爷走后,亲奶奶时常去那里哭诉生活的苦难。二叔走后,二婶也会经常去那里。
做了一辈子工人的三爷,大字不识几个,每次写信回来,只有父亲能看懂所说的意思,我们根本看不懂。字不是错了,就是多笔划或少笔划了。虽说在繁华的上海,可没有文化的人,只能做苦工。跟爷爷很好的张爷说:“你们知道你爷爷在上海怎么干活的么?一米高的石棉瓦,就这样扛着搬到很远的地方,每天都是这样。”爷爷该退休了,我们姐妹四个都要上学,靠父亲那点微薄的工资,维持不了稳定的生活。张着嘴就要吃穿,记得当年年终时,没有几个劳力的家里经常是赤字。懂事姐姐初中毕业就进了厂,任父亲怎么说也不再上学。爷爷退休后,说帮父亲供当时上大学的哥哥和要高考的我还有正上初中的妹妹几年,等哥哥大学毕业,我上了大学,家里宽裕一些了,再回来,帮姐姐带孩子,养养鸭什么的,颐享天年。
在我高考的那年,爷爷却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叶落归根,爷爷坚持着要回来,也许是天意,哥哥正好去了上海,小叔顶替了爷爷,也在上海,叔侄两个将爷爷好不容易从上海坐车回到了家,爷爷已神志不清了。可他一路上还挣扎着要坐起来看窗外,是想将最后的记忆带着去天堂么?连续三瓶水,也许因为到家了,回到了生己养己的那块土地,爷爷渐渐的清醒了,家里的每个人都认识,高考前的我四天都没有上课,一直呆在家里。别人都对爷爷说:“让你孙女去上学吧,她要高考了啊!”爷爷却忍着病痛的折磨,低低的说:“没事……她能考上的……”还要将父亲叫到床前,跟父亲说一定要让我上学,父亲答应着就是抱被子卖也会的。那年的我正如爷爷所说,预考高考一路过关,奶奶常说是那年有爷爷托着,才使对高考已经灰心的我一下子就考进了大学。
那一年,是我对生死真正思考的一年。人为什么生,又为什么要离去?
一个人,来到这尘世间,走了自己的路,划了属于自己的轨迹,年老了,如秋叶一样,风起处,落叶满地,那是一种宁静与安祥。可人生最怕的却是,叶正青,生命的颜色还是那么的鲜明,却也落了。
二叔的离世,让我感到了生命的脆弱与凄凉。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怎样的忧伤?!高高大大的二叔,朴实的话语还犹在眼前,却抛下妻儿走了!人回来的时候,16岁的堂弟跪在门槛上让父亲从身上过去,姑妈摸着二叔的身子哭着说:“怎么就走了呢!身子还是热的……”
走了,就这样走了,亲奶奶整天哭说二叔还是个孩子,还有得过。丧夫丧子的善良纯朴的亲奶奶,在二叔走后不到三年,也走了……
四年后,小叔也走了。身在异乡的我之前就听父亲说过三叔的病情不容乐观,那天晚上,多梦的夜晚,梦到了爷爷、二叔、三叔。一直对第六感觉很敏感的我一大早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你小叔走了!”我知道,父亲最心疼的就是这个比他小19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