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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中学教书的时候,我的寝室不足十平方米,虽不至于环境萧然,但值钱的东西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到,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台14英寸的金星牌黑白电视机还算得上"高档"家具。想起来,也称得上是陋室了。身处其中,不由
在中学教书的时候,我的寝室不足十平方米,虽不至于环境萧然,但值钱的东西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到,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台14英寸的金星牌黑白电视机还算得上"高档"家具。想起来,也称得上是陋室了。
身处其中,不由得自然要想起刘禹锡及其《陋室铭》——其实,不想起倒也罢了,一想起反而有些惭愧:人家刘禹锡的陋室是“台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起码是绿色簇拥、环境优美;我的宿舍是学校的礼堂分割而成,可以说简直是不毛之地、周遭荒芜。人家刘禹锡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在其陋室进出过往的全是有头有面的阔人、学者;而我呢,别说鸿儒不至,白丁赏光造访的也不多。人家刘禹锡是身处陋室,从事的却是高尚的事业:“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我既没有那高雅情趣,也没有那闲暇功夫——成天上课、批改作业、自学提高、种地做家务就已经搞得晕头转向了,哪还有闲情逸致弹琴念经。人家刘禹锡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却以为德不的自己说了也算不了数,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他那份自信了。
人家刘禹锡是陋室不陋,我却是名副其实的陋室真陋。
尽管真陋,我还是能够做到不以为苦。仿照欧阳修的句法,文刍刍地自我解嘲:环室皆书也——这就是我不以为苦的缘由。我的藏书中当然没有什么宋版、明版,更没有值钱的珍本、善本,但一点也不妨碍我与古人探讨、与洋人切磋,用不着象农人般风吹日晒雨淋露浸地在田间劳作,而可终日游憩于斯、悟言于斯。教学之余,或躺下或坐起,抱定一册,不指望升迁“黄金屋”,不企盼红袖来添香,也不梦想跟“颜如玉”吊膀子,只求个含英咀华自得其乐。庶几乎有如圣人所言,君子不忧。
白天,屏喧嚣于门牖之外;夜晚纳星月于心胸之间。小屋独居,既不妨卧听动树之风、敲窗之雨,也不妨坐聆朗朗书声、唧唧虫鸣;独处斗室,既可骋想宇宙之大、品类之盛,也可展望美好明天、未来远景。
独居陋室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去年故地重游,原来做寝室的礼堂早已撤除,修成了窗明几净的教学楼。如今我是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我仍然怀念那一段陋室生涯,仍然难忘那些穷且愈坚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