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5）

狼可真是个实心眼的男孩子，海哥哥要他给我开房门就开房门，要他给我倒茶就倒茶。我说我不喝茶，就爱喝矿泉水，这话我说了多次。
503室晓梦女子很健谈，一室五个人，她，我，海哥，飞花，狼。晓梦的手机可以上网，边和我们说话，边在网上和L说话，我心里酸溜溜的，本来以为这次可以见到L，却不可能见着，早知道如此，去年底我就与他一起来闽江与他汇合了。
海哥总是盯着我的脚看，越是看，我心越不自在，将脚缩到凳子底下。在他面前，我觉得浑身不自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说起L的时候，我顿然打开了话岔，L与海，是我在网络觅得的老师和朋友，在以前泛滥的文字里，他们两个曾多次出现，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的文字都是我描述、参照的对象。那都是过去，几年前的事情，回首，更多的是疼痛，惹出了不少的风波。在风波那件事情上，我感恩于海，而L，我一直心存戒蒂，在我最危难的关头，我是多么希望得到他的安慰。而海，在我关键的时候为我挺身而出，说的话做的事不多，却让我绝地逢生，我说要一辈子跟随于他。这是一桩。
晓梦总是提L，其实我也想与人真实地谈论L，海总是坏坏地笑，可能也拿我的话当小儿科，本来我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女子，在文字处理方面更是如此，我是乐意接受那样的待遇的。
不要辩护自己对L的感情，一种义务和责任，也是自己定下的誓言：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背叛L，好好为他们做事，听话，写好自己的文字。在众人眼里，总是将我的那份情感披上暧昧的外衣，海也是那么看待我，我急得心里直冒汗，却不敢将那种焦急表现出来，我不想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我的诧异。
对L，以前或许在文字里有过那样的感触，我从没有否认过。我以为自己是上天派来拯救L的。我可能做过L的天使，只是后来更多的天使诞生，L再也看不见我的光辉，从此，我在黯然无色的角落里歇息自己的心情，于是成就许多将要辉煌的文字。而海，一直一直，那么久，那么长的时间，我拿他当我的救世主，不敢有太多的奢望，甚至是太多的想象。
海哥亲自送我到503室，后来又折回501室，我不想那么早就呆在房间里。我说，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多浪费啊，和狼在一起住吧，虽然男女有别，但我在陌生的地方不睡觉的，何况狼那么小，应该不会闹什么笑话的。海说狼住在四楼，早就开好了房间，和飞花住一间。我又说，那我和晓梦住一室吧，晓梦说雪樱出去了，晚点会回来的，话都说到了头，看来我只能一人一室了，多么孤独。
他们在说着什么，我好似没有听见，我一直坐在他们中央。我太困了，也太饿了。海哥怎么那么粗心呢，怎么不问我吃饭没有呢？我多么委屈，真想哭啊，我可是来投奔他的，他怎么可以忽略我呢？海哥，海哥，我是不是来错了呢？
我说，海哥，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至于天山，我真是不能去了。海哥说，既来之，则安之。海哥不理解我的内心，我家里单位有事，很重要的事情。再有，这次聚会本来我就是编外人员，和一行在一起，我觉得别扭，陌生得很。海哥责备我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其实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觉得自己在单位最拿手的就是人际关系，没有人不喜欢我的，男的，女的。只是，我将喜好放在脸上，喜与厌都表现在外。
海哥怎会不理解我这次行走的行为呢？他是想让我若融入这个集体，多接触一些人和事情，用心良苦，我怎会不知？
海哥看过手机，估计是在看时间。我感觉他要离去回家，记得他以前偶尔说过，下班之后的时间他是从来不开机的，要陪家里人。不说他事业是如何的成功，大凡有事业的男人，在外都有应酬，他家个知识分子家庭，八小时之外，也过着凡人的生活。我理解海哥的行为，所以，我很少给他电话，有事的话都将电话打在他的办公室。
海哥要走，虽然我不舍得，但我不能流露那样的神情。他将房卡交给我，附有次日的早餐票，一个房间只有一张自助餐的票，另外的一个人要在房卡上签单才行。就是那样的细节，海哥都反复叮咛狼。一个多么细心的男人。但他对于我，一天之内，忽略了好多次。比如说不亲自去机场接我，不问我吃没吃晚饭。
不悦，却还是欣。
海哥还是走了，说好明早九点来接我们，一起去天山。
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狼也去了自己的房间。时间尚早，我本来打算找个地方上网，但闽江的雨夜有些凉意，我衣着单薄，很冷。
按响503的门铃，不邀自请起坐在晓梦的房间。很自然地继续说起L。她无意说起与L的手机短信，我心沉得好深。我说，你知道L的电话号码？那你告诉我吧。她说，不行，没征得L的同意。那么海也是知道的啦。海见她不说，马上意识到L可能不想让我知晓他的电话。我想，我沮丧的心情就是从那个电话号码开始的。
那个可恶的电话号码，令我自尊受到严重的伤害，再次与她说起L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怎么可以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失态呢？我心有那么多的委屈么，对于L。L，一个令人沉重的人，这个人，之前说得太多，在此不说，以后都不要再提的好。
503室给予我的暴风骤雨足以淹没一座陌生的城市。我假装给小B电话，走出了503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