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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走前一晚上,三叔叩门,送来一筐杏,道是从弟妹老山村家里捡来的。弟妹家处偏远,坡里种着三棵杏树。入春,老树葱旺,密密的绿叶间开出簇簇粉白的杏花;七月的热风一吹,炙阳一晒,青涩的杏果立时脱了稚嫩的颜色,变
走前一晚上,三叔叩门,送来一筐杏,道是从弟妹老山村家里捡来的。弟妹家处偏远,坡里种着三棵杏树。入春,老树葱旺,密密的绿叶间开出簇簇粉白的杏花;七月的热风一吹,炙阳一晒,青涩的杏果立时脱了稚嫩的颜色,变得脸面红扑起来,于向阳处,欢快的舞蹈,扑簌簌,不甘寂寞的跌入软地的怀里,青草薰腥,使其一动不动,乖巧而甜微。
洗净,一咬,立时香甜而微酸的感觉满布口齿之间,仿佛,乡村田园的气息铺面而来,令我重拾了朦胧捡杏的回忆。
因为某些原因,小的时候在陕西呆过三年。记忆中,是住在延安北处的窑洞里。彼时约有三岁,正是调皮而不谙世事的年纪。父母一天到晚编笆,我和几个小伙伴蹦蹦跳跳,到不远处的山头摘酸果。
某天,父亲领我,拿一根长长的竹竿,说:走,我给你拾杏吃。笨笨拙拙的跟在父亲身后,来到野外的田地,茂密的绿树间缀了橙黄的小灯笼,一只挨一只,一簇接一簇。山风正热,父亲拿竿子使劲一扫,几颗杏骨碌碌滚到田地里。我飞奔过去,捡起,杏儿羞涩,犹见茸茸的果毛,微腆着脸。一不小心,骨碌——又从我小手掌滑落了,跳出几米远;颠颠的跑过去,小心捧起,装入裙袋。
杏子越来越多,目不接暇。弹跳着,或顺着风,悠悠坠落,野地里,一枚枚,似万绿丛中的天缀,又如绿锦缎上织了颗颗璀璨的黄星。
那时的杏子,是不要钱的,不似现在,价格昂贵,还失了田野的本味。
上个周六,从T市赶往J市,老练的司机师傅带我专拣了一条旅游线路。人少,风景奇美。开着窗子,山风随陡势忽而灌满,忽而半盈;眼睛浸淫在一片浓浓的山河绿色。老师傅年届六十,因供着读博士和本科的两个女儿,仍在辛勤的劳作。一路上,后视镜里的皱纹开开合合,妙语连珠,谈笑风生,颇为有趣。他说:看,这是核桃,别看现在青青的,待到九月,就熟了,它里面包了一层膜。又道:这是李子,俗话说:桃养人,李逆人,可是这李子熟了,漂亮着哩!转过一处,一指几棵寥落的高树说:这就是柿子,九月仲秋,只只红灯笼挂在山间高树上,俊着哪。想起去年游玩时走过的柿子林,可不,大红灯笼高高挂,但愿此处是我家哦。
嗳,自然,宽厚而甜润的自然,我已多久没有亲近?每日,趴在这宽大的办公桌上,守着这方方正正的电脑,腿懒得伸,脚懒得动,离自然愈来愈远,隔阂愈来愈深,就是摆了几株凤尾,几盆绿萝,也因少见阳光,慢慢枯萎了。
也许,现时代的我,就像困在缸里的鱼,虽有水,却因了内心的繁碌,难以真正进入自然的角色,游来游去,都离不了这一寸的水壤,脱不了约俗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