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庭院与永远的儿子
作者:麻条时间:2024-11-22 14:39:32热度:0
导读:那一年我们乔迁新居。那是一套三居室的楼房,谈不上什么华丽堂皇,可宽绰、明亮、简洁、实用,无需什么装饰就足以让我与妻子倍感奢侈了。我留恋我原来的小庭院。两间座北朝南的小平房,前面有四十几个平方的天井小院
那一年我们乔迁新居。那是一套三居室的楼房,谈不上什么华丽堂皇,可宽绰、明亮、简洁、实用,无需什么装饰就足以让我与妻子倍感奢侈了。
我留恋我原来的小庭院。两间座北朝南的小平房,前面有四十几个平方的天井小院,日落日出,冬去春来,在这个“小窝”里我们植下了那株纤细的香椿树苗,一直长成荫盖庭院的大树;在西墙角下撒下半畦菜蔬,一季又一季丰富着我们的饭桌;还有我们悉心呵护的猫咪一代又一代地在这里传宗接代;也就是在这个小庭院我永远的儿子呱呱落地,在双亲的眼皮底下,看着他一窜一窜的长大成人走进大学的殿堂。总之,小小庭院如同生命的摇篮,那里蓬勃着生命的气息,溢满着无限的温馨与挚爱,真是让我梦牵魂绕,留恋万分。
快要搬家那几天,一个收买破旧家具的小贩,经过我与妻子的慷慨谦让,他得到意想不到的“便宜”后,眯起那双狡黠的小眼睛:“哎,您这小院风水好哇!种啥啥旺,养啥啥活哟,您两口子看面相也是有富之人,好,好!”这家伙一脸的媚态,令人讨谦,可我还是无可置否地肯首点头:“谢谢你的吉言。”
搬家那天,我们两口子心口里惴惴地惶惶然。几只刚刚满月的小猫咪,在我与妻子的脚下望着它们的主人可怜兮兮地嚷个不停,好象预感到它们的归宿甚至自家性命,也会象这个小庭院一样变的扑朔迷离,飘忽不定。
上学的儿子打来电话。电话那头,除了表示对搬迁的极度关切,就是传来一声声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长吁短叹,他更多地是询问他离家时,六个刚出世的小猫咪的归宿何处?那可是他与妈妈守在猫窝旁,看着痛苦分娩的猫妈妈整整一个晚上啊。还有最后出世的那个孱弱瘦小的小花猫,在强壮的兄妹面前总也抢不上吮吸奶头,是细心的妻子冲了一碗甜甜的奶粉汁,儿子含在口里,用一根细细的橡皮管,一口口送入呦呦待哺的小花猫的口中的。为了伺候好这窝小猫咪,他们娘俩个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让我这个堂堂大老爷们儿也为之动容,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加入到料理猫咪的行列之中。
也可能是至亲至爱的血缘秉承吧,儿子有着他妈妈一样善良温顺的品格和细腻热忱的特质。儿时的他童心里蕴淀着他母亲多少美丽而神密的故事啊,天真无邪的黑黑眸子里总是透出那么多的惊奇与欣喜。
放学回家,儿子站在小庭院的中间,绽着一脸憨憨的笑,长时间地仰望着小院上空旋转飞翔的信鸽,倾听着天际中呜呜的鸽哨声,那神情分明是沉浸在烂漫的遐想中。之后,儿子红着小脸,嗫嗫地让我也给他买一只。记的我买回家的是一只肥硕的肉食鸽,虽然没有信鸽的轻盈与健美,可儿子还是倍爱有加的精心饲养,常常把那只鸽子的小嗉囊填的涨涨的。为了防止鸽子逃跑,我在鸽子的脚上拴了一根长长的棉麻绳,可儿子三番五次地为它解脱。儿子说:“栓的多难受呀,爸爸栓上你行吗?”呵呵,我被儿子实实地感动啦。也罢,趁着儿子不在家,我从窝里掏出那只“鸟”,干脆,剪去翅膀上长长的翅毛,这样子就不用耽心它迷失了,可是笨手笨脚的我,一不小心还是用极锐利的刀刃将鸽翅剪出了鲜血,红红地滴在地上。后果可想而知,儿子夜里嘤嘤地哭了半宿,竟把他那块小枕巾浸湿了一大片。
与其他孩子一样,童年的儿子在父母跟前,不乏愚顽甚至恶作剧,可在他稚嫩的心底对弱势生命确实的珍爱与惜悯,真的还有些不可思议,时时让我这个做爸爸也自惭不如,
一年的春节,一个很要好的同事给我送来了两条很少见的肥肥的大鲇鱼。黑黑滑滑的,据说肉质鲜嫩,营养丰富,这当然要成为我家年饭桌上一道美味的菜倄。宰杀时,这两个滑溜溜的家伙让我抓不着掐不住,打翻了水盆溅湿了一脸一身的腥水,“黑家伙”扑扑腾腾地在地面上欢蹦欢跳。隔壁的邻居一声提醒:“捧起来,摔死!”我一下子彻悟。正当我急三忙四地住地上狠摔这两个倒霉的家伙,从外面进院的儿子竟站在我身后大叫一声:“住手!”把我着实吓了一跳。
“爸爸,你也太心狠手辣了!”这是儿子在上个学期刚学会的一个新词,这就气急败坏地把我“呛白”开啦。
“黑家伙”还是架不住我致命地几下狂摔,终于气息淹淹被我重放在水盆里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为了冲去鲇鱼浑身的粘液,我拎起一壶滚开的水,准备浇向那两个可怜的家伙,这下子,儿子不依不饶地跺着脚,抹着眼泪嚷嚷起来:“我不吃,我不吃,打死我也不吃。”
果然如此,那顿年饭儿子真的没有动箸吃一口这两个被我“残忍”摔死又在砂锅烹制的鲇鱼。妻子的埋怨,儿子的“罢吃”使我这个喜好美食的爸爸也“食之无趣,嚼之无味”了。
孩子自有孩子的恣意,儿子自有儿子的谐趣,儿子时有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诞”之举。记的那次剪破鸽子翅膀的“不幸事件”发生不久,儿子书桌上出现了一个盛满水的罐头瓶子,仔细一瞧,里面决不是喂养的斑斓多姿的金鱼,而是在沉淀的细细泥沙上卧伏着一条动也不动的,灰不溜瞅,丑丑怪怪的小泥鳅。儿子说这是从河边拣来的,“爸爸,你看它多可怜,胆子又小,长的也丑,总怕见人,动不动就藏在泥巴里面呢。”看着儿子那认真的憨态,我不仅哑然失笑,这小小的一条泥鳅放在这里观赏,也太糟蹋“眼球”啦。我执意要给儿子买一个漂亮的小鱼缸,放养上几条珍贵的小金鱼,可儿子的小脸拉的老长,根本不领他爸这份“情”,坚持要把小泥鳅养下去。看着小泥鳅惶惶地摇着扁扁的尾巴扎进泥砂,搅起细碎的水泡,摇曳起儿子放在里面几根碧绿的水草,哦,孩子心底一定也荡起阵阵涟漪,那是孩子的一个什么梦哟?一个月后,小泥鳅耐不住那份寂寞,尽管儿子常常自语地和它说着话,它还是在儿子盈盈的泪光里,永远地沉寂了。
无数次倾听儿子甜蜜梦香的喃喃呓语;无数次同享儿子成绩优异的欢畅。从童年到少年,从天真到成熟,儿子那份心性一直伴随着他的寒窗苦读。——那辆永久牌自行车,他不知多少次借给家在农村的学友,让他们周末回家共享家人团聚的天伦之乐,而他自己拖着疲惫的双脚再走回几里外那个温馨的小庭院;不知有多少次,他结伴送路途较远的同学放学回家,一直到很晚很晚才敲响自己的家门,而那盏放在儿子床头的小台灯还要陪着他读书,亮上一个时辰。
儿子上大学要离开家了,是我与他的妈妈亲自送他到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的。离开孩子的时候,我们与儿子一起吃下惜别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