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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尘封的往事被古老的石磨碾碎,幻化成漫天的飞沙,一粒粒刺痛我的眼睛。——题记妈妈年轻的时候,留着一条油黑的麻花辫,穿著一身绿色军制服,军制服是哪个时代的潮流,也是哪个时代的标志,那种生机勃然的衣色,曾经
尘封的往事被古老的石磨碾碎,幻化成漫天的飞沙,一粒粒刺痛我的眼睛。
——题记
妈妈年轻的时候,留着一条油黑的麻花辫,穿著一身绿色军制服,军制服是哪个时代的潮流,也是哪个时代的标志,那种生机勃然的衣色,曾经令他们那代人为之痴迷、疯狂。走在乡间的土路上,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弯下腰背着我们耍赖的两兄弟,于是我们转怒为喜,在妈妈背上我知道的目光能看的更远更长,田野里那诱人心醉的油菜花,随风轻摆,繁忙的蜜蜂“嗡嗡”作响,我兄弟俩尽情享受着母背的柔软与坚强。到家了,妈妈轻轻的放下我们,一脸调皮的汗珠顺颊而淌,撩拢好浸湿的几缕头发,她拿起木瓢舀起一瓢井水,“咕嘟 咕嘟”喝下那一口口的清凉,轻放下瓢,她瘫软的坐在小椅上,在他满足的微笑后,我清楚的看到她难掩的疲惫。
妈妈说她当过民兵,说她踢过正步、拿过枪,可那时的我一直不信,在我心中那电视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民兵,怎么会是面前这个只会洗衣、做饭、收庄稼的妈妈,于是我开始瞧不起爱吹牛的妈妈,可她仍一脸的无所谓,耐心重复的给我讲她曾经的故事。我上学了,记得刚上学的第一天是妈妈带我去的,她仍穿著那身绿色的军装,领着胆小的我走进老师简陋的办公室,老师是一位姓裴的矮个妇女,她和蔼可亲,但也不乏有些严谨,在她那说不清的眼神里,我看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老师问我多大了,我吞吞吐吐的说八岁了,老师又让我从一数到十,这下我慌了,在家早已和妈妈训练过多次的我怵得张不开嘴巴,我惊怕地躲在妈妈的背后,紧紧地扯抓着妈妈的衣襟,妈妈一次次让我走上前去,可我还是在惧怕中被妈妈带回了家。在家妈妈又耐心教过我之后,第二天又带我去了学校,也许是我妈妈的执着打动了老师,也许是妈妈有些巴结的笑容让老师不好意思回绝,老师还是答应让我先学几天试试,虽然那简单的从一至十我一直没有数下来。有小朋友相伴的日子是快乐的,我很快便没有了刚来时的拘谨、畏怕,妈妈的身影也一次次出现在风雨中的班门口,妈妈一次次弯下腰,我一次次幸福的扒在她温软的背上,她利索地站直身子,撑开一把淡黄的油纸伞,一次次无语无悔的走在那一条条泥泞的路上,风雨中的妈妈是我骄傲,风雨中的妈妈是我最美的回忆。弟弟也上学了,显然妈妈已不能同时把我们背起,于是她流利背起一个,让另一个紧紧地拉住她的衣角,走了一节,就把我们两人调换过来,再走一节……
慢慢我们大了,不再要母亲背了,但风雨中的妈妈依然一次次守候在校门口(因怕同学们笑话,我埋怨她,所以她不再来班门口。)等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她才急急地赶来,送上一把崭新的布伞,风雨中小路上的三母子,像一张让人刻骨铭心的画。
上初中,我很高兴终于能“独立”去让我荣耀的乡一中生活,独立是残酷的,但我仍然义无反顾地坚持着,适应着。在这无爱抑或是分爱不均的班级里,我还是被打垮了。于是,我开始肆无忌惮的逃学、翻墙、打游戏、在乡里的同学家寄宿,在这一次次的尽兴释放过后,我一次次陷入空虚,无数次我感觉我的视野没有颜色,无数次我冰凉地躲在一个角落。按下,我知道什么叫羞愧,按下,我知道什么叫内疚,按下我的泪在翻出校墙后回头无奈默默地流,我错了,可我依然要错着。
我的眼睛悄悄地被蒙上一层灰纱,于是我的世界开始朦胧,我看不清讲堂上老师的面庞,于是我看不清黑板上的粉笔字,在放至稍远的镜中,我甚至看不清自己的眼神。于是,我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我这双只有在对游戏机前才精光四射的眼神。痛苦的煎熬中,只有妈妈一次次的贴心的关怀,这种无形的关怀让我陷入揪心的自责,当我长大后第一次痛哭流涕扒进妈妈的怀抱的剎那,我清楚地知道我崩溃了,且崩溃相当彻底。于是,我全盘播出所有的一切,妈妈听后并没有责怪我,只是将我的头用力地向她怀里拢了拢。妈妈来到了校那天,穿一身深黑色的中山呢绒服,剪着青年头,看上去相当的精神,也特别的漂亮,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一刻美得无与伦比的妈妈,经过和班主任“漫长”的面谈后,班主任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让我进了教室。回头看着笑容满面、客气十足的妈妈,我匆忙地扭过头无声地哭了。
过星期了,我看到妈妈每天纳鞋底纳到很晚,她已纳了一柜子的布鞋、布靴,但是我们却很少穿,时代不同了,布鞋也只有年纪大的穿,可妈妈仍然一针针的做布鞋,边做边唠叨,现在买的靴哪有这纳的棉靴穿著暖和。刚针一层层穿布而过,发出“丝丝”的磨擦声,你一声声空自的悲叹,也像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可妈妈脸上仍是那样执着与平淡。她粗糙的双手,一次次被棉线勒裂,可她每个动作依然是那样娴熟灵活。开学了,妈妈领着我一块去学校,当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串黑色的布鞋递给班主任时,我的内心涌起一股被灼伤的痛。
经过一次次的努力与放弃,最后我还是选择了辍学,此时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其实我的心是痛的,妈妈哭了,我也哭了,哭的是与学校感情上的不舍,哭的是一种矛盾中的别无选择……
当兵要走的那一天,场面并不像电视或是电影上那幺热烈,没有鞭炮齐鸣,没有红旗招展,更没有锣鼓喧天,风雪中只是站着一对对冻得有些颤抖的父母,他们脸上写满了不放心,他们眼中盛满了嘱咐,半新的中巴发动了,我盯着路边这一对对父母,他们的神情有种說不出的想像,车走了,我看着妈妈哭了,父亲的眼睛里泛起一丝从未见过的红,而我当时并没有哭,兴奋且相当自豪地向他们招着手。车加速了,我看到这群父母情不自禁地跟随的脚步,这时我有点慌了,从车窗中伸出脑袋仍使劲地向他们招着手。我想笑一笑,证明我很坚强,或者说我长大了,可结果我失败了,且败得一塌糊涂,泪水汹涌而下。但那一刻我一直没有回手去擦……
退伍回到县城那一刻,广场上相当冷清,与影屏上的场面简直是大相径庭,当我背着背包,提着行李,直挺着腰板刚到家时,我看到明显有些发胖的母亲,她看着笔挺,甚至有点强悍的我,愣住了,直到我久违的又叫了她一声妈妈,她霎时哭了,幸福的泪水流满了脸颊,她急步走来抬头用手轻拍着我沾满雪花的头发,她很高兴,也许是我长高了,也许是我们分别得太久,也许只是为了这简简单单漫天飞舞的雪花。当天晚上,妈妈捏了捏穿的相当单薄的我说,要给我织件毛衣。我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