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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盛夏未央,谢谢你赠我一场似是而非的离殇,样绵这样对我说。沉默良久,然后抬头看她,轻轻说,不是我,又说,或许因为我。样绵收起干净的笑脸,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风在她身边来来回回地跑了很多遍,也是
盛夏未央,谢谢你赠我一场似是而非的离殇,样绵这样对我说。
沉默良久,然后抬头看她,轻轻说,不是我,又说,或许因为我。
样绵收起干净的笑脸,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风在她身边来来回回地跑了很多遍,也是视而不见,只看自己已缩成一团的影子。这样的她,让人着迷。
有些事,有些人,只有时间久了,才看得透彻。无颜曾经说,等天黑了,所有的一切便会消失,包括影子。我记得他的话。
样绵专注地看自己的影子,生怕遗漏了什么。同时,却也在等天黑。她也一直牢记无颜的话。所以我理解她等待的是什么。
这个夏天,风变得很是干枯,可还是执意要带走些什么。我站在样绵的旁边,光着脚丫子。习惯在一些特定的季节给予身体某些部位短暂的自由。无颜曾经说,这一点,样绵和我很像。我便问,很像是有多像。然后,无颜不说话。
这个夏天,见我最多的不是样绵,更不是无颜,是天上那轮金灿灿的太阳。只是我无法坦然地回看。所以有些东西是注定不能平衡的。就像无颜眼中的我和样绵。
无颜说,未央,你和样绵很好吧。我说,是很好,不过是曾经,叫做无颜的你还没出现的时候。无颜问我那为什么又不好了呢。我无法心平气和地回答,只是狠狠地瞪他,瞪到双眼流泪。
样绵说,如果有一天,未央你能够流出红色的眼泪,我才和你分开。我说,如果流出来的是绿色的或许蓝色的,那又是怎样。我这样问样绵的时候,无颜只是在一边看我,不可思议地看。他不相信我会流出蓝色或者绿色的眼泪。然后我便笑,直到笑出透明的水滴。
天空从来都是变幻无常的,因为,很早以前我就看天空,所以,我也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恒的。所以,当样绵和我说,我们会永远这样好的时候,我便说,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王菲的有时候。
说过之后,便对她笑,然后说,样绵,你相信我吧,我从来不骗人的。
似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结局。也许,还没到结局便半路夭折,永远也就没了结局,从来都不曾有。
在天台的拐角处,样绵问无颜,为什么偏偏要喜欢未央。他们不知道我在天台看天空。那一刻,我忘记了天空的颜色,隐约记得是少见的蓝。我也不记得无颜是怎么回答,却只记得样绵说,无颜,你难道不知道么,未央从来都不喜欢你,更甚是讨厌你。
我惊愕,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样绵喜欢说反话。只是这次,她依旧不例外。我从天台的另一头,沿着泛白的石梯往下走,我对自己说,要走出和样绵在一起的光阴。
再见无颜的时候,样绵亲昵地拉着他的手,从我对面走来。我别过头,眼睛不看样绵,只看无颜。他冲我淡淡地笑,笑容和从前一样干净明朗。这次,我也冲他笑,笑到脸颊颤痛。
后来样绵说,那时我的样子分外妖娆,让她羡慕,我说,样绵你应该换个词,用嫉忌会比较恰当。然后我便看到样绵扭曲的脸。于是,我再次妖娆地笑,当着样绵的面。
那一刻,苍凉的陌生袭卷而来。吞噬着我和样绵,我的感觉那么强烈。
无颜说离开的时候,样绵来找我。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随意地拨着额前的留海,说我什么也没做,样绵,你知道我从来都不骗人。
样绵用她干瘦的手掌在我脸颊留了个印,我只是怔怔地站着,怔怔地看她。然后便抬头,这一次,不是因为要看天空,我头顶的天空,已模糊浑沌,一点也不真切。
不记得是在无颜走的第几个夏天,我依旧走在样绵的旁边。有些东西已经逝去,比如曾经的相亲相爱。有些东西已经习惯,比如相陪相伴。很多人说很奇怪不了解。其实,有时候,什么都有关,有联系。可是有时候,两种关系永远只是两种关系。
样绵问,我们还是姐妹么?我说,血缘关系怎么断都断不了。样绵问,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好么?她重复曾经无颜的问题。我问,从前是什么时候。样绵说,没有无颜的时候。我坚决地说,不能。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破了也就破了,很难圆不能圆。
这个夏末,样绵一如既往地站在阳光下,等候。
这个夏末,我一如既往地站在样绵的旁边,陪伴。我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妹妹。
这个夏末,无颜会是站在哪里呢?
离开的人离开了,不曾离开的人也早已离开。样绵说,盛夏未央,谢谢你赠我一场似是而非的离殇。我要说,应该谢谢无颜。是他给予我们这些实实在在的裂痕,而且无法愈合。
那日,夏至未至。
今宵,盛夏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