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是我一生的债
作者:逞变时间:2024-11-24 06:40:40热度:0
导读:终于回到祖国的家里,终于可以得到尊重,终于可以彻底释怀在美国的不悦,终于可以拥抱我的妻。12月25日,圣诞节,儿子把我安排在这个简陋的旅馆里,每天大约40美金,可以洗澡,不计次数,有一天我洗了五次;可
终于回到祖国的家里,终于可以得到尊重,终于可以彻底释怀在美国的不悦,终于可以拥抱我的妻。
12月25日,圣诞节,儿子把我安排在这个简陋的旅馆里,每天大约40美金,可以洗澡,不计次数,有一天我洗了五次;可以睡觉,不计时间,我每天都会睡两个多小时的午觉;可以看电视或者看天花板,因为电视里的东西看着费劲,还不如看着天花板想想心事儿。附近没有大商场,只有一个快餐店,这是我的食堂,过一个十字路口还有一个加油站的便利店,这是我的消费中心。两个地方的员工都认识我了,因为我每天都去,每次去都用简单的英语单词表达我的需求,每次去都是买最便宜的食物和饮用水。
从大峡谷回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尽管觉得心里有些诧异,思来想去,还是在这里住了下来,有两个原因让我住在宾馆,一个是儿子已经习惯独自生活,不喜欢被打扰,另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听他每天对我的呵斥。前者是我对他的考虑,后者是出于我的自尊。在我们从大峡谷回来的车上,我对他说:“今天我和薇薇都住在宾馆吧。”他没有拒绝,而是问我:“你打算住几天?”我想了想说:“五天吧。”因为我们在1月1日还要去旧金山,那么留下两天时间我可以回到家里住,然后早晨一起去机场比较方便。但是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他又给我补交了两天住宿费,让我一直住到2010年12月31日,这是我没想到的。
记得刚刚到TUCSON,我想喝口热水,想沏茶,他很激动地对我说:“这是美国,美国人不喝热水,这点儿起码的事儿都不懂,哪儿给你找热水啊?”十天没有喝上一口热水。我无语;
我在他的房子里住了两宿,一次是当天下飞机,另一次是来美国的第二天,看到他的房间里很乱,想帮他打扫一下,他厉声厉色的对我说;“你别管!我就这样,我觉得挺好。”我无语;
我们临去大峡谷前的一个小时,我在他房间的卫生间里抽了一支烟,换气扇功率强劲,我想不会对房子里的空气造成什么影响,此时他刚好要如厕,我只好让他进来,他方便着,我继续抽着,没想到他背对我,突然大声呵斥道:“在我的房间里不准抽烟,卫生间里也不行,就是奥巴马来了也不能抽!”他走出卫生间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走到时候别关掉排风扇,开着它!”我们一走就是四天,这个排风扇就开着四天。我无语;
我们去大峡谷住在FLAGSTAFF的一个宾馆里,每顿饭都要到外面吃,路上看到了一家中国餐馆,老板自然也是中国人,我也自然多和那位老板多说了一些话,我也不清楚我说的哪些话不对或者不合时宜,出门后就对我大声叫喊:“你说这么多干什么?美国人不喜欢听这些话!”我都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也早忘了说得什么,听着他的训斥,我无语;
从大峡谷回来,在路上吃饭,他先去吃了点儿,说很困,想早点儿回家睡觉,我和薇薇都没吃,到了一个服务区的时候,我让他先睡一会儿,打个盹儿,我们进去吃快餐,等我们吃完饭回到车里时,他大发脾气,极不高兴地问我们:“为什么不拿出来在车上吃?耽误时间。”然后飞快地把车开走了。一路上,我无语。
这样的状况每天都发生着,我不想和他多说话,一般也很少主动和他说什么,因为不知道哪句话又会招惹到他,从而招致冷眼和怒吼。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自然不想和他住在一起,幸好我还不是穷光蛋!临出国之前我给他汇了7000美金,我还带了2000美金的现钞,一时半会儿足够用了。
从12月25日起,我在这里住了七天,第五天的时候我病了,晚上开始发烧,流鼻涕,咳嗽,每天都吐出一口口带血的痰,有时候吐出的竟是鲜血。每次吐血后都会看一下卫生间的镜子里的我,看着一头白发的我,看着也许行将死亡的我,妈妈临终前从口中吐血的场景立即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是2003年8月17日,妈妈在病床上侧着身,我站在窗前,盲目地看着外面,听到妈妈发出来声响,回头看时,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我的心里陡然一震,心想妈妈真的没几天啦,结果在8月23日就离开了人世。这次看到了自己吐出的一口口鲜血,没有丝毫畏惧,只是轻轻地冷笑一下,反而泛出了我终于可以去天堂和我的父母团聚的喜悦,也可以彻底释放儿子如何生存的担心。
房间里,孤独和我在一起,有了孤独也是一种享受,可以想心事儿,可以独往独来于浩瀚的思维空间里,可以多问几个为什么,也可以更深地考虑我的余生。
每天都过着不紧不慢的生活,早晨八点前起床,洗漱之后,八点半吃饭,九点打开电脑,看看图片写点儿文字,十二点去那个快餐店花三块多美金买一块儿小饼,里面夹着鸡肉,奶酪和蔬菜,这就是我的午饭。午睡两个多小时后起床洗澡。过去我洗澡很快,三分钟就够了,我在这里每次洗澡都要十五分钟以上,先让热水尽情地向我喷洒,从头到脚,从前到后,我抬着头,闭着双眼,直到皮肤已经发热,似乎身体的热量不是从内而外,而是从外而内传递时为止。在发红的皮肤上涂抹浴液,轻轻地用手抚摸自己的肌肤,浴液散发出的香气很快弥漫到整个卫生间里,嗅觉大餐居然也可以在卫生间里实现。大约四点左右,儿子会来这里探视,问我有什么要求,此时我更感觉像是进了监狱。有时候他过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问我几点过来合适,我基本上都是说:“你忙吧,别过来了,我这里没事儿。”但是他还是要过来看看,也许觉得这是他对我的感情底线。此时我又想起爸爸,想起了我回家给他打电话时的情景,他也是经常说:“你忙吧,别过来了,我这里没事儿。”没想到怎么会这么样的一致,我不禁担心起来,同样的话,我的话里带着责备,那么爸爸的话里是否和我一样呢?一种愧疚油然升起,我的心情沉重起来,煞那间落到了谷底。记得2008年春节,保姆回家了,我和爸爸住在一起陪他,他花了700元给我买了一条儿软中华烟,这是他一生中买的最贵的烟,也是给我买的最后一条儿烟。这意味了什么?毫无疑问,他需要我陪!过去我是理解,现在身临其境,是体验。
网络时断时续,前几天根本就无法上网,很无聊。儿子过来后连接成功了,等他走了还是不行,我只好到服务台去询问,尽管英语不行,但是完全可以表达我的意思,也可以实现沟通。那位小姐很热心的告诉我,把笔记本拿到大厅里来,这里的信号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