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并不流逝,它只是转徙
作者:轻财重士时间:2024-10-17 16:10:23热度:0
导读:年末留校生欢聚会上,一个研一的“小女生”兴奋地张手比划,“那个加拿大男生好帅哦。二十岁不到,虽说没有正式上场。”她是北语残奥会篮球基地志愿者,负责接待照料欧美队员的茶水起居。她说队员们在场地上生龙活虎
年末留校生欢聚会上,一个研一的“小女生”兴奋地张手比划,“那个加拿大男生好帅哦。二十岁不到,虽说没有正式上场。”她是北语残奥会篮球基地志愿者,负责接待照料欧美队员的茶水起居。她说队员们在场地上生龙活虎的精神和矫健身手让她倾倒,从上午八点到晚上九十点连续十几个小时的站班也从无倦意。
“看你双眼都放光了!”周边一个男生不无酸意地揶揄。
哈哈。我们都会心地笑了。我们都有过这样花痴的年纪和种种张狂的举止哦。小学时初识文字便一字一句地盯着电视荧屏抢抄连续剧主题曲,“腰仗三尺正义剑,胸怀柔情千万千”,“跃马江湖道,志节比天高”……潜意识里至今还可哼唱很多段;厚厚的满了又重新装帧的歌本,不干胶贴画,古装的赵雅芝,翁美玲,曾华倩,周慧敏——以后也没发现比她更有资格的“玉女掌门人”了;放学后骑着自行车从赛头口冲到南湖洲赶在闭店前购买喜欢歌手的最新磁带。那时的磁带放在单放机里细声细气,不紧不慢地绞动带盘都有一种岁月静好,时日悠长的韵致,不像现在的mp3,mp4,播放的节奏快了,任意选定曲目的功能也富足了,但就是因为太方便反而令人很难静下心来完整地听完一首歌曲,更别说沉浸到一个歌手的独特精神世界去。
那时对有好感的男生自己都未发觉那是一种好感,只是从不敢欣然地正面和他交接与说话;觉得郑少秋的楚留香潇洒出世,潘迎紫的武媚娘妩媚有风韵,还常自作主张地把最喜欢的男女明星匹配,在脑海里播放跌宕起伏的默片。
少年时代惊弓之鸟一样多思善感,一直怀疑与南方水乡的洪水,梅雨天气大有干系。在连日阴雨绵绵的日子里,裹着粘湿厚重不透气的胶布雨衣从初中学校蹬车回来,眼前一片白茫茫,额角的碎发濡湿了粘在脸侧冰凉冰凉,眼瞅着田垄小沟里面的水泡翻滚着堆积着溢了出来,担心是否要来洪灾了。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回家了,体弱多病性情也变得烦闷的妈妈抱怨担忧声不绝于耳,我都不想呆在屋子里了,站在台阶上看着漏个不停的天幕,想世界末日就快来临了吧。没有人告诉我那种担心是多余的。十几岁的忧郁冰凉滞重像极阴沉天空铅灰的云朵.
回想起来仍觉得成长的岁月一路泥泞,感伤远远胜过年少无忧的欢快。最鲜明的印象是一尾胖头鱼一样瞪着眼睛搁浅在黑暗的被窝里,无声地流泪。不知道为何而哭泣。生命果真像一袭华美的睡袍,里面爬满了恼人的虱子。班级排名,每一次大小考试,朦胧的情愫,父母的一顿责难,长相,形体,师友关系……好象全世界都合谋起来在对付一个成长中的不愿服软又心犹不甘的半大孩子。
也不是没有过轻快的时光。和女伴推着链条坏掉的自行车从学校步行回家,嫣红带翠的杉树叶铺缀在砂石路上,乡间静谧幽美的水泊树木和花草在两侧延伸。我们兴致盎然地模仿着哪位老师或仁兄的腔调举止,交换最近好笑的趣味和新鲜事迹;手拉着手在校园繁茂的草丛里捕捉黄白的粉蝶儿;或嘴里噙着草茎蜷缩在干草垛里翻阅传奇演义和武侠小说;眼巴巴地掰手指头等过年,从小年夜起就催妈妈炒瓜子花生,那股新熟暖烘烘的瓜果香;夏天黄昏独自漫步在资江大堤上或走去江心的河洲子林间,看偶尔驶过的船只,江风拂襟;春天金黄喜悦的油菜花田,扬着双手飞鸟一样从地势较高的乡间小路朝坡道下面的田垄跑。在无人的角落,生命充满了自得其乐的静谧欢欣和喜悦。
离开乡村进入县城高中以后,忧郁也与日增多。那时候不复有农村的安宁和平静心态,脑子里乱哄哄地,在教室里沉潜下来学习的印象很少,到大街小巷孤魂野鬼一样游荡的记忆倒是很多。像一个失掉了牵连的风筝,没有找准靠落的方向,就那么在半空漂浮着。苦中作乐的趣事倒也有,但总欢欣得不那么纯粹,有一丝苦涩和沉重。一次和一个大大咧咧的室友逛大草坪市场,半途皮鞋底板断落了,身上没剩多少钱财,就临时买双五元的睡拖大摇大摆地踏回来了。魏晋名士扪虱阔谈的豪兴或许就是这样吧。期待着雷雨轰隆的夏日夜晚,倚靠在教室窗口心安理得地走神开来;或者悄悄地闪到教学楼外的操场风雨台边“不慎”被雨水浇灌一场。那些“千年不遇”的停电用蜡烛的晚自习时光,在我心中是教室焕发人情味最温馨的时刻,有一种有约不至,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夜的富足与诗意。
高中时期,还寻觅到一种排遣时光的好法子,只需花上五毛,坐环城车绕县城一圈,途经郊区杨林和可见木门菜畦的地段,或是归鸦投林,暮色苍茫的时分,便不由产生一种身世感和乡愁了。呵,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
那时的最爱还有一中里余外的湘江轮船码头,以及渡江而至的杨柳树林。带着随身听,书本和干粮我曾在那里消磨不少夏秋的下午。深密至腰的碧草遍布的滩洼之地,不时掠过一只惊飞的雪白水鸟,依靠在有质感和苦香木头味的树背上,看头顶瓦蓝的天空在繁茂的冠荫里神光离合……这时,坐着,趴着,躺着,听音乐,看闲书,品尝点心,没人窥探或打扰,像大自然最眷顾的怀抱深处的婴孩,一种天机。兴味盎然。
可是又要到日落时分了。橘红的轮盘大的夕阳贴着流光溢彩的湘江水面,然后隐没在无涯起伏的芳草地平线交界处,是该起身回走了。所谓回去也是指回到十二人的学生宿舍。那时候是感觉敏锐的小兽,一到天色阴沉下来就兴起惶恐的家园之思。可是冥冥中又没有那个贴心乐意的家的氛围在包绕。好象家只是语言和文字构造的。贫嘴是无家可归,无室可居者的家室,——《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的写作者刘恒如是解说。我想没事写点文字,在这里唠叨一下也是我“觅家”的一种途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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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阅读,看字里行间别人的故事和心绪,缘起缘灭;如同结交有深切感怀,有回忆典藏的契交挚友一样。也爱听一个语言饶有趣味,性情流露的人真实地述说她的故事……慢慢地懂得人群里大家分享着,亲历着一样的悲喜爱憎,得失圆缺,虽然在不同的段落和时空。包括我们的成长岁月和青春履历一一有迹可循,脉络分明。从一拨人到一拨人,一代到另一代……
青春并不流逝,它只是转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