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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黄沙葬前尘,魂返独孤身。大漠。焚风。谁著一袭白衣轻胜雪,发如旌飘,目若电掣。前程横亘澄江似练。手起剑舞,水花激扬三千尺,声影碎。不道流年暗换了几度,此间抬眸,只道彼岸是隔世。隔世的境域里,青山依旧在,
黄沙葬前尘,魂返独孤身。
大漠。焚风。谁著一袭白衣轻胜雪,发如旌飘,目若电掣。前程横亘澄江似练。手起剑舞,水花激扬三千尺,声影碎。
不道流年暗换了几度,此间抬眸,只道彼岸是隔世。隔世的境域里,青山依旧在,人却已非昨。
与自己的倒影对峙了下半辈子,是真正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己一心,亦友亦敌。那么,后来的后来她一定深谙,人的这一生,斩得断尘缘斩得断道义却斩不断思念,忘得了时间忘得了疤痕唯独忘不了记忆。太多的故事,故去的美好之事,想通想透想不开;久别的良人,良润如玉的爱人,放心放手放不下。
要有多决绝,才能把一个时时失望时时望的多情女子,修炼成处处无家处处家的无情剑客呢。
只缘感君一回顾,心情从此兵荒马乱,幸福跟着南辕北辙。情之一系,纵是堂堂慕容世家的桀骛不驯,矜贵刁钻的大小姐,也乐意尊他为比“天”还高出一截的“夫”,半是甜蜜半酸涩地卑微着。
试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是一物降一物。真心从来就是一押赌注,代价有时会是一生的幸福。爱深了受伤了的那个,从一开始便已输了,输给天意输给造化更是输给了自己。
最痛的不是相思相望不相亲,最痛的是想爱但不能爱,不能爱却已爱上,爱上了再又失去,失去了便不能忘记。人性大抵如此,未得到的终身惦念,已失去的终生怀念。
初初那宛如凉风下水莲般不胜娇羞的女儿家心事,早被命运的铁掌揉碎成指间沙;无数次于闺中勾勒过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待字之梦,也成了被生生扼杀于襁褓中的幼蛹,永远破不开那些为岁月为旧殇磨出的剑茧。
只叹情路短,不如我命长。颜色无双、风姿绝伦的慕容千金,应是多少男子“之子于归,宜室宜家”的心上好逑,偏生她把满腔臻纯臻洁的爱恋尽数付与那个见异思迁的人。先是遇人不淑继而所托非人,自此踏上了茕茕孑立、踽踽独行的殊途。
相思写尽尚余痴,情到深时每自疑。陌上花开花复落,与君各失半生期。谁不曾怀揣“愿得一知人,相守到白头”的憧憬,只是凡尘俗世中多的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的狡童,少的是虽女如云,匪我思存的吉士。即便真的遇上了,又是不是在最恰当的时机呢,不迟也不早,刚好能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了,多少人可以这么幸运然后这样幸福呢。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是不经意或早注定要进驻她生命中的劫,如一粒落入蚌体内的沙。再尖锐再犀利也必须用柔软用隐忍去消磨。明明满是锥心裂骨的剧痛,还得以坚硬的外壳示人。
发初覆额,清灵娇憨的年纪,邂逅了谁?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节令,伊人何方?这种种种种际遇,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一道是缘,再道是玄。走过那些“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岁月,有过“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心情。总有一些难舍难弃的低回,终成过往。于离恨天上,相思病中,不堪回首不能回首也不敢回首。
耳鬓厮磨、鹣鲽恩浓到底做了另一条路上的风景,是她心心念念的牵挂与顾盼。“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清高孤傲如她般,真真是难以面对也无法接受。世人常见出水芙蓉的妍丽高雅,却很少明白莲心含苦的悒郁忧伤。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悲哀与无奈,难以吐诉而又无处潜藏。终是导致了人格的裂变,分作了想要杀死爱人的慕容燕和意欲毁灭自我的慕容嫣。可见这红尘,情是最冷酷最残忍的杀戮。不论多情抑或寡情,痴情抑或绝情,必得伤己三分,再伤人七分。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影片的最后,独孤求败成为了一个符号,影射着古往今来千千万万的伤心的落寞的抱憾的后悔的挣扎的绝望的人。
此前,尔今,往后,再多再深的意难平,终归靠自己协同时间慢慢去抚慰、化释。你的成败得失、荣辱浮沉从此与我无关,我的生死安危、吉凶祸福又与你何干。
一切爱恨情仇都是我自己的事。正如独孤剑客对着自己的倒影练剑一样,那是此生唯一的对手,纵然一败涂也当心悦诚服。
原来,世上独有一样东西,不能用时间来检验——那便是“已忘却”。因为每一次都必需用“还记得”,或者“又忆起”来求证。

——记《东邪西毒》之独孤求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