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海子诗
作者:正库时间:2024-11-22 16:27:12热度:0
导读:外面的寒风还在咆哮着,这个季节似乎不应该读海子,在许多人的心中,海子永远高唱着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在寂寞中,我想到了海子,我知道黑夜里只有海子的诗才能恢复心灵的淡然。海子是热爱生活的,他大
外面的寒风还在咆哮着,这个季节似乎不应该读海子,在许多人的心中,海子永远高唱着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在寂寞中,我想到了海子,我知道黑夜里只有海子的诗才能恢复心灵的淡然。
海子是热爱生活的,他大声疾呼“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放声高唱“在水上放弃智慧/停止仰望长空/为了生成你要流下屈辱的泪水/来浇灌家乡平静的果园/生成无须洞察/大地自己呈现/用幸福也用痛苦/来重建家乡的屋顶/放弃沉思和智慧/如果不能带来麦粒/请对诚实的大地/保持缄默和你那幽暗的本性/风吹炊烟/果园就在我的身旁/静静叫喊‘双手劳动/慰籍心灵’"(《重建家园》),他在诗歌的国度里,在理想的世界中营造着属于自己的生活。他是青春的,是阳光的,他的诗歌是平静的,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任何一种感情都会很安静地躺在他的诗歌中,随着他天马行空。“我不能放弃幸福/或相反/我以痛苦为生/埋葬半截/来到村口或山上/我盯住人们死看/呀,生硬的黄土人丁兴旺”(《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诗人对生活仍然是执着的,他有着自己的幸福,无法割舍。可是他是一个诗人,一个天才的诗人,无穷的智慧让他的思考超越一个年代甚至一个世纪,他在那平凡的本子上写着跳跃性的诗句,在痛苦的思维世界中看着凡夫俗子宁静恬淡的生活。生硬的黄土地上永远人丁兴旺,这是一个家族甚至民族的托付,这也是生活的真味,可诗人只能望着,望着不属于自己的对生活另一种阐释的世界。
他是超前的,对生命、对生活有着太多的思考,太多的疑虑:“漆黑的夜里有一种笑声笑断我坟墓的木板/你可知道。这是一片埋葬老虎的土地/正当水面上渡过一只火红的老虎/你的笑声使河流漂浮/的老虎/断了两根骨头/正当这条河流开始在存有笑声的黑夜里结冰/断腿的老虎顺流而下,来到我的/窗前。/一块埋葬老虎的木板/被一种笑声笑断两截”(《死亡之诗》之一),笑声在诗人笔下顿时间阴森起来,这是埋葬老虎的土地的世界,这是黑夜断腿老虎的目光,这是诗人的心中无法打开的窗。我闭着眼睛,静静地读着这首诗,我仿佛看到了诗人站在刻有自己名字的墓碑上笑着,还是那飘逸的长发,带着络腮胡须的潇洒。埋葬老虎的土地埋葬着属于诗人的宁静,那是诗人在黑色的夜里无法琢磨的灵魂。偏僻的意象在诗人的脑海里占据太多,他看到的不是景,而是穿越了时空在燃烧在奔放的激情。“在青麦地上跑着/雪和太阳的光芒/诗人,你无力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义/一种愿望/一种善良/你无力偿还/你无力偿还/一颗放射光芒的星辰/在你头顶寂寞燃烧”(《询问》),奔跑着,在雪和太阳交融的世界中,他争分夺秒地用那只平凡的笔写着一首又一首的心灵安眠曲,他无法偿还麦地和光芒,无法偿还他脑海中涌现的灵感。他属于这个世界,他是善良的,是平凡的,可思想的洒脱,思考的飞舞让他只能孤独着,孤独地燃烧属于他的青春的才华。海子永远沉浸在他的梦中,他安静地躺下了,不会醒来。
诗人终于离开了,在二十五岁的年纪,山海关的铁轨上。最后的一首诗“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在春天,野蛮而复仇的海子/就剩这一个,最后一个/这是黑夜的儿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它们一半而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春天,十个海子》),这是一个感性的世界,飘逸的世界,海子在荒诞的遐想中,在自我的世界中,在后人无限叹息中,在迷茫的诗句中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走进了那早已刻好墓碑的黄土地,春天,十个海子在怒吼着,在挣扎着,在那个空虚而寒冷的未知的苍茫中寻觅着曙光,他静悄悄的,不留下他的欢乐和痛苦。他永远是那样的洒脱,不给人一个认知清楚的海子。从此,黑夜和黎明,野蛮和复仇永远生活在童话中,那才是一个最原始、最古老的世界。最后一个海子,是黑夜的儿子,他在冬天和死亡中生存着。
黑夜,是海子的国度,是诗的国度。这个世界里,只有海子才能理解,但他已经去了,在充满诡秘汪洋的诗句中。海子,是一个谜,是一个自己给自己设的谜,无法读懂,但在黑夜,只有在黑夜的静谧中才可以走进他。只能走近,却永远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