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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不知怎么着,额头就有点发烧,喉咙有点痒痒的,还来不及思考原因和寻找对付的法子,就马上变成感冒与喉咙严重发炎了。如果发财能发这么快就好了!感冒倒是小事,问题是那副喉咙,咱可是吃教书这碗饭的,讲不出话来怎
不知怎么着,额头就有点发烧,喉咙有点痒痒的,还来不及思考原因和寻找对付的法子,就马上变成感冒与喉咙严重发炎了。如果发财能发这么快就好了!
感冒倒是小事,问题是那副喉咙,咱可是吃教书这碗饭的,讲不出话来怎么办?急,当然没有用,现代医药再怎么先进,总不能如广告上所说的就有“立竿见影”的神效。老太婆们常说,出麻疹不怕,好得快呀,但再快,也得六、七天光景呀。我只怕我的喉咙能恢复使用的速度也只有“这么快”。
鲁迅先生的意思,“吐半口鲜血的病,是才子佳人的雅病”。咱不是什么才子佳人,喉咙也只是发炎,也许痰中有些血丝,但并没有严重到吐血的程度,所以怎么装,也雅不起来。但既然讲不了课,就窃以为是上帝赐给的享福的病,是“福气”病。既然是上帝赏赐的,不是偷来抢来或装来的,不安心享受,才是傻瓜呢。
但请假是万万不能的,请一节课的假,就破坏了全勤,何况不知要挨多少节呢。当教师,要死,也只能死在课堂上,那才称得上称职,有级别的,就冠以伟大。不过,这制度难不了咱,咱是喉咙讲不了话,不是腿脚不行——附近农村有一位小学教师,爬都要爬去上课——咱的腿脚可是矫健灵敏得很。想当年,咱可是八百米的选手来着。
虽然表面有些病容,也有些装出来的无奈,但去教室的路上,心里却是坦然,还有些窃喜。教了十几年的书,如果上帝不那么急于召见的话,还有十几年书好教,耽搁这几节课,有什么过意不去?所以脚步也放得慢悠悠的,大有漫步风景区的姿态。
到了教室门口,就听见有学生说:“看,老师来了。”
这句轻微的话,有点搅乱咱的清梦。但既然已经做好了安心享福的准备,就坚持安心下去。
跨进课室,按照“八进课堂”的要求,咱也是脸上带着笑容——再怎么病,笑容还是可以露出的。
尽管喉咙发痛,讲话有困难,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写黑板字的打算,现在社会上无处不流行骗局,把“我感冒,请同学们自习”的字样写在黑板上,学生也许怀疑是咱设的骗局。于是尽量拉开喉咙,说:“我感冒了,同学们自习。”
这沙哑的声音,真是难听死了,于是想起歌手孙悦当评委时,指责一位残疾的参赛歌手说:“你唱歌就感到快乐,但知不知道,你是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当时看到这样的报道,有位过于正义的老师,伸手就把孙悦那靓丽的照片撕了,咱那时也觉得她唱《好人一生平安》是骗国人的——她不是什么好人。她的出场费比丛飞就算高出一亿倍,也比不上丛飞的一个脚趾甲!
但此时自己这样嘶哑的声音,于听者确实是一种受罪,自己也深感丢脸。但丢脸比起丧失尊严或人格,算不了什么。于是咽一下干巴巴的喉咙,心下还暗喜:原来自己不用加工,这声音听起来也如老鼠一般,只能“嘶嘶沙沙”的。讲不了课,是货真价实的了。学生默然,这不就是认同了么?
过会儿,就偏偏有学生不让享清福,他也许想再试一下咱的病的真假,或许他认为老师既然还能发出一点点声音,就有责任教他一点点。不是有“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好句么?老师碰上这样的好机会,当是她的福气。
学生招手呀,也只得过去。他问了几个问题,也只能憋着喉咙——不憋喉咙说不出话来——给说了。幸好能坚持住,只感到喉咙发火似的,烧得难受,多么想去药店买几片金嗓子之类来含含,却又不敢擅自离开,万一值日领导来撞上,这半节课的守侯,就功亏一篑了。
默默地在教室里踱着慢步,看起来很悠闲自在呢,心里却有点那个——难受——喉咙不舒服不用说,也担心再有学生“请教”,更担心全体学生群起而攻之,曰:“既然能个别讲授,就能面对全体同学讲课!”
好在下课铃响了,送来了柳暗花明,逃也似的走出了教室。听到后面有学生说:“老师,记住去买药吃哟。”由于说话困难,没有回应,只是在他的视线之外的楼梯口处点点头,颇有点感动到让眼睛湿润。
不过,现在想想,那学生也不一定就是好意,他也有可能是要我赶快去买药,把病快治好,快点给他们上课呢。现在的人,除了丛飞,谁还有那么好心?丛飞死了,虽然令人有点哀伤,但于他,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他一个好人孤零零生活在万恶之中,一定很累,死,于他,确实是一种解脱!
虽然怀疑那学生的诚意,但下了课,就向药店跑去——上不了课,是小事,万一这唯一的喉咙烂了,可是危害到自己的生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只要还有命,福是有得享的。敏思《戒烟十大理由》的作者把享受定在四十五岁以后,咱再往后推,定在五十,又怎样?
回到家里,心想总算可以真正享一下清福了。但家里那人评论说:“一天到头不说话,谁惹你不开心了?!”本人只能怒目相视,扯着喉咙沙沙地说:“是你这句话才真正惹我不开心,我说话有困难,你眼瞎了?!”
这句话果真有效力,家里那人不敢再发难。他要询问什么,咱就用手摆摆,悠闲得很。
那人又发议论了,笑着说——不知是不是讥笑?——“那样摆手的姿态,好像自己是主席,伟大得不得了。”
哈,他还能看见我摆手,说明他没有瞎,可喜;但他明知道我不是当官的料,却以这样的话气我,可恨。如果不是说话有困难,我可要大骂一顿的,跟他打架,明摆着打不过,但骂街,我可有一副好嘴皮好磨。
家里的那部电话也令人讨厌。可能知道我的此种困难,这两天就偏偏响个不停,好像咱突然成了胡锦涛的秘书,门庭可热闹了。有意不听吧,又怕万一是什么紧急电话;就算不是什么要紧的电话,又怕对方诅咒自己,或许那人就是本校人物,说:“明明知道你在家的,装什么蒜,不接电话!”接了电话,侥幸不是找咱的,就长话短说“不在家。”赶快把话筒放下,但对方肯定认为:多么无礼冷漠的老太婆呀。
但保护自己的喉咙要紧,不理它。
私下想想,自己这样子,不像是享清福,倒像是在活受罪。更何况,中考的日期也指日可待,于良心上有些发现,于是就违心地祈求这“福气病”快快好。并且,今天到课室里发了卷子,很严肃地对全班同学说:“这些练习今天一定要完成,明天要讲的!”
就算不是君子,但作为人,是要有点信用的。明天无论如何是要讲课的了。
尽管经过各种药物铁腕式的水深火热的威胁,或是“柔女式”的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