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故乡

很早很早就想写这么一篇文章了，但无奈，一拖再拖，就这么没有写成。
前一阵子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个关于故乡的解释说是：“故乡就是有所爱的人和所爱的物的那个地方。”
而在四川呆的这么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也学习了一个名词，那就是“老家”，同学们给我的解释是，老家就是自己结婚前一直住的家。
以前很小的时候特别的喜欢看作文书，作文书上总是会说自己回老家了或者回故乡了等等等等，而今，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故乡和老家的真正区别。那么既然没有弄明白，索性就随着错误的观点来吧。
故乡，是有所爱的人和所爱的物。但凡我走过的地方，都会有我所喜爱的人或者物，可是，应该是喜欢的最多最多的那个地方吧。
故乡，在我的意识里，应该是外婆的家，就是妈妈的原来的那个家。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时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应该上小学一二年级的光景吧。有一天上音乐课的时候，教我们的老校长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他问每位同学的外婆家在哪里。那时很多同学的外婆家都是在同村或者邻村，再说远点，也顶多是邻乡而已。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声音很大的说，我外婆家在哪，所有的同学都很惊讶的看着我，连老校长也说，很远哦。我自豪地点点头。那个时候，可是出尽了风头的。
因为外婆离我们家远的缘故，所以很久很久都不回去。记忆中最清楚的只有两次：一次是上幼儿园的时候，记得那时的隧道还没有修好，到外婆家去必须得早上五点多钟起床，然后赶车到西安，再转进山的车。只记得那山路好长好长啊，长的仿佛没有了尽头。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不停的问妈妈，什么时候能到啊？妈妈说，快了快了。我用几乎哭泣的声音对妈妈说自己饿了。妈妈就很无奈的让我用那些零食充饥，可是再怎么也没有吃饭来的舒服。于是我就懊恼的不吃。妈妈说，一会就到了，就吃外婆做的饭好不好？我不理她。若干年后想起来，也忘不了她当时那愧疚的眼神，仿佛是她的错一般。
于是很多年之后，想起来到外婆家去，便不由自主地想到旅途中的肚子咕咕叫。呵呵。
一晃五年过去了。那是零零年的时候，我当时的虚岁是十三（家乡流行的是按虚岁计算年龄）我们那边有个习俗，是关于“完灯”的。因为在十三岁之前，我们是可以接受压岁钱，可以在正月十五打灯笼的，但十三岁之后，便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十三岁是很重要的，外婆家会给这个十三岁的小孩买电筒,买新衣服等等，特别有钱的，还有请客吃饭，让小孩敬酒，那些宾客要给小孩敬酒钱，就当是变相的多收取压岁钱吧。反正，是很隆重的。
而我呢，因为外婆家离的远，所以便得不到那些东西了。不管再怎么懂事，心里总是很失落的。但令我非常惊讶的是，我妈妈在正月初三的时候，提出来了要和我去外婆家，我当时真的是好高兴好高兴啊，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那时候隧道已经修好了，去外婆家的路几乎节省了一半的时间。那时的记忆是非常清楚的。自小生长在关中平原的我，看见故乡的山，故乡的水，心里是莫名的兴奋与感动。
也毕竟是那么多年没有去过了，跟那些表兄弟姐妹也不是很熟，尴尬是在所难免的。
记得那时我们大家要去给姨妈家拜年，其他的那些阿姨和表兄弟姐妹也都一起去了。我那时是和外婆走在一起的，记得很清楚的是，当时一个阿姨的孩子问外婆说：“外婆外婆，她是谁啊！”他的年龄和我相仿。还没有等外婆开口回答，我走到他面前说：“这是你外婆，难道不是我外婆？”表情是相当的拽，那个男孩，可能生性比较怯懦或者是不原和我说下去，他悻悻地去找他妈妈了。现在想来，还觉得很好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拽成那个样子，也许，自我保护的意识太强了吧。
记得到姨妈家了，和一群人玩扑克，我本来就不怎么会打，但是也加入了进去。当时我的手气还是比较好的，我赢了几块（打得很小）。大约是赢了另外一个小表哥的钱吧。但那时候他搬了我们的大表哥做救兵，不一会儿就反败为胜，赢了我一块八。我只记得我当时一个人跑到一边去生闷气了，心里觉得很不服气，明明因为大表哥和我关系不熟，才会去帮他的那个表弟。同样是表弟表妹，就凭什么和人家联手把的钱给赢了，不公平，就是不公平，什么表哥嘛，臭表哥，烂表哥，哼。
为了那件事，我是耿耿于怀了很多年的。
再就是有一件事。我当时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有个表妹可能是比我小两岁吧，看上了我的东西，我不给，她不干，我们就吵了起来。这时候我妈妈看见了，我还以为来了救兵呢，正准备告状呢，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先是批评了我一顿，还让我把我的东西给表妹。等表妹走后，她就说因为我们是客人，所以要让着主人。唉，罢了罢了。
可是，等他们到我们家来的时候，要是吵架或者打架的话，那么肯定是我玩完，挨骂受批的肯定又是我。理由又是因为我是主人，要让着客人。唉，这就是我妈。
似乎现在提起来有些丢脸，但是，那都是上小学一二年级的事了，谁能不犯错嘛，呵呵，况且，也不见得是我的错，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很久，很久都想写这么一篇文章了，最终让我下定决心写它的，源自小表哥的一句话。
那是零八年的十二月末，有次上网，我翻看他的空间里面什么相片也没有。就问他哪儿有没有什么照片，我看一下。他说没有，说自己不上相，所以从来都不照相。然后他就说了一句话，我当时真的是愣住了。他说，我只知道自己在渭南有个表妹妹，可究竟长什么样子，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打了两个字“呵呵”。
发完愣后，剩下的，只是满心的凄凉。
无奈啊，亲亲的表兄妹，竟然连模样都不曾记得；悲哀啊，这样的事，竟然就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的身上。
也曾经想要去过，但最终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有去成，一次，两次……就到了现在，九年了，整整九年了。
记得我上初三的那一年外婆病故，但因为我们那时候正在上课，所以就只能任凭妈妈一个人去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本来零六年年末是有机会去的，但那一年甘肃的姑父要过八十岁大寿要让我去，所以就先去了甘肃。等到正月初五心急如焚地赶回来，在市里呆了一个晚上，原以为妈妈会等我回家，但赶回家的时候，被告知妈妈已经在几个钟头之前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