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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该是记得那个西院的榆树的,它依靠着院子曾经安静地陪过我。榆树分明的在我感受到的春天里一次次苏醒,不信你看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果实不都是紧凑地伏在枝条上在风的臂弯里游荡,游荡吗?一钱钱稚嫩的心在浅绿的榆片正
该是记得那个西院的榆树的,它依靠着院子曾经安静地陪过我。
榆树分明的在我感受到的春天里一次次苏醒,不信你看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果实不都是紧凑地伏在枝条上在风的臂弯里游荡,游荡吗?一钱钱稚嫩的心在浅绿的榆片正中怀着朝圣的心情酝酿着走向下一个夜晚的梦。一朝醒来,看梦在阳光下纷披着疏朗的手掌,也是攀了它的枝干,一腕的枝条奉出自己的坚韧撑起你的调皮,撸下一串,投到嘴里,清甜的滋味催开舌尖的味蕾,缓缓流动,缠绕。不远的那株楝树上如扣的果实张着圆圆的眼定定地看你,往手心里一瞥,会心了,扬手把榆钱向着你的方向纷撒,可是没有端地,你们竟是轻摇着,以扣子触碰着扣子的模样。手只能镶嵌在枝间。
过后想来觉得自己的需要终不是它们的需要吧,我一颗浅陋的心在它们的世界里徘徊张望还是不免错意。谁都有自己所想的,所想的有的像在康庄大道上,而有的所想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走,不少时候还磕磕碰碰。
就是这个浓郁的季节,没有错的,西院里的每一棵树都在伸展着自己的幻境,刺啦刺啦,一声又一声的,从西院里固执地传来,我的心不由得揪起,腾地从床上弹起,投到西院,哥和哥站在榆树的两端,锯子尖利的牙齿啃啮着它合掌粗的枝干,“干嘛,干嘛要锯掉它啊!”我的声音喷涌出来,好像被扔到了火海即刻焚毁。“凭什么?”我跑了过去,拽着哥青筋突起的胳膊,“不好好长的东西,一起种下的树别的都比它粗壮,打家具只能做帮衬的底子,留它做什么!”哥眼也不抬,闷着头把答案埋在汗水里。“你怎么不好好长呢?给你的时间丝毫也没有比别的树少啊。”你默然无语,锯子过处,你森白的骨粉散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又被使力的脚踏在地下,你无言的承受,一颗小小的心阻挡不了他们强悍的臂膀,一直阻挡不了。他们膨胀的念想里,没有你的位置,他们想着所有的存在都要合宜他们的需要,在这点上梧桐比你高明,它们的叶子只是略小于荷叶,掩饰不了张扬,紫色的花大张着嘴巴,不但流溢出浊臭的味道,而且身子妖姬般修长,花心空荡无非是借此想把声音传得远些,好让路过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树心还会有多少密集的纹路?我曾经叩它的干,里面传来当当的声音,像一口深深的洞。是呀,树心怎么可以放过和叶子、花朵的配合!它们是一伙的,这是它们的特长,特长的东西,一般根植在需要的沃土之上才显现出来。结果它们先被留着,在天地间耀武扬威地。你们呢?把全部的榆心都拿出来,曾经在饥馑的年代里喂养过贫弱的嘴巴,使他们能够跌跌撞撞地保持前行的姿态,还有你皲裂的衣衫下那多汁的存在不也在人们的齿间被反反复复咀嚼过吗?童年的孤寂里,你以细弱的臂膀安稳地托我朝着云的方向,你是细弱了些,可是我在你每一条枝上都是无恙的。叩击你的躯干,沉沉实实的回响。你所想的是把心密密地抱紧,来演绎自己的缓慢,只有缓慢的脚步才可以绣出安稳恒远来。可是在一切都求速成的年代里,你此种做法显得多么不合时宜啊!磕磕碰碰还好,真的还算好的,现实是那些本在艰难里磕磕碰碰前行的存在都是奢望了。
你们的“锯子”需要的是你们所想的,你们把不是自己所想的东西毫不怜惜地毁弃掉,为了加大自己行为的正当性,还伴着从自己出发的实在的理由。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们的,但是我绝不放过你们,我的笔底不呼唤你们还有你们手里那柄愚蠢的“锯子”,我想这样的呼唤不仅仅是在我的笔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