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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要回队上办手续,母亲也起来得很早。吃过早饭,母亲把一包东西递给了我。说:“包里是我找了一些烟票和糖果票买的一些烟和糖果,你回去办手续用得着。”我拧着沉甸甸的包出了门。一路高高兴兴地行走在山区的小道上
我要回队上办手续,母亲也起来得很早。吃过早饭,母亲把一包东西递给了我。说:“包里是我找了一些烟票和糖果票买的一些烟和糖果,你回去办手续用得着。”
我拧着沉甸甸的包出了门。一路高高兴兴地行走在山区的小道上。
三月的风是柔和的,三月的阳光是温煦的。满坡嫩绿,满山的鸟声。菜黄、麦秀、桃红、李白,樱桃树上挂着青涩的果。花的芬芳迷住了我行走的脚步。
我嗅到了,那是什么花开得这样的香。我在林子里找,我在草丛中寻觅。一只蝴蝶在我眼前飞过,我跟在了蝴蝶的身后,只想找到这发出香味的花草。蝴蝶停在一棵桃树的花上不走了。我又跟随着一只蜜蜂去找寻那株发出香味的花草,蜜蜂停在李树的花上也不走了。但那株花草的香味死死地缠绕着我,我凭着我的嗅觉,在满山遍野地找,就是没有找到那一株开着特别香味的花草。我本想找到后带回家里栽在后园,让后园增加一点山花芬芳的气息。可惜这花草躲藏得太深,让我怎么也找不到它。我感到了一阵的失望。
这朵开得芬芳的花,好象在告诉我,你就要回城里了。城里有什么好,到处都是煤气味,哪里有山里花儿的芳香。它是想让我离开了大山,也给我一些难忘的留恋。
其实在山里呆了两年多,最让我留恋的还是山里人那纯朴、憨厚地真诚待人。
我缺菜吃了,邓大妈说:“我的地里种得有青菜、萝卜、白菜你就到地里去扯吧。”
我吃面条少了作料,邓大爷会说:“我的地里有的是葱子和芫荽你扯来放在面条里替好吃的。”
桃子熟了,邓大嫂又叫他的儿子给我拿了些来。
山里人的关心,让我没有少过桃子、李子、橘子吃。
我提了一提手中拧着烟和水果糖的袋子,似乎感到里面的东西太少了。这一点小小的心意真的能抵得住他们对我两年多来的关爱吗?
邓大妈给我缝过被树枝划破了的衣服。邓大爷跟我一路上山砍过柴,并把自己背篼里的柴火全部给了我。说:“就样你可以多烧几天了,免得你隔不了几天又上山里去。山里有狼,独自上山里很危险,去时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声,若我不能陪你去,我会让我家的儿子陪你去。有一个人陪伴你,狼就会多一分胆怯。”邓大爷对我的关心是发自肺腑,出于真心诚意。
走在路上的我,想包里的那一包最好的烟首先要给邓大爷。
队长教会了我地里的活,田里的活。过年逢节还让我到他家吃好的。有病有痛了还找队上的赤脚医生来给我看病。有一次让我最为感动。队上分鱼,都是按着每一家人口的多少进行分配。我是一个人,分的鱼就一定会是一条小的。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分到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鱼。我在手里一拧,起码有五、六斤重。队长对我说:“我知道你家父亲最爱吃鱼。你分了鱼趁天没有黑,赶点把鱼提回家去,让你的父亲也尝一个新鲜。”
这包里的什么送给队长呢?队长家里的孩子多,我就送包水果糖。
我一路走,一路都在想包里的什么东西该送给谁和谁。
我差一点把邓奶奶给忘了。在小时候就裹了小脚,已经是满头白发的邓奶奶,尽管没有看到她出过一天工。她为了一个家也操了不少的心,大儿子在公社当干部,二儿子在部队上当兵。家中的两个媳妇成天地要忙着上工。但她在家里把一个家操持得井井有条。
有一次她的大儿子从公社回来,邓奶奶把我叫她的家中,对她的大儿子说:“我看这知青长得细皮嫩肉的,不是干我们乡下活的料,你多注意一下,若公社有什么当兵和招工的指标你一定要想到他。让他早一点回城。”
正好母亲买了一包软糖,给牙都掉完了的邓奶奶合适。
我又回到了队上,我站在高高在山峰上,高声地喊着:“我回来了。”
山谷在回荡:我回来了。
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把一包一包的烟和糖果送到了每家每户。
“坐一坐,喝一口茶,吃完饭再走。恭喜你调回城了。”每家每户都这样客气地说。
我不敢在那一家多停留,我怕是话匣一打开就没有收尾的时候。
我是在山上转了西山,转南山,转了北山,转东山把整个大山都给转了一个遍,瞧了一个细仔。
山上的树我数不清,但山上的人我记得清。
我打着背包要下山的那一天。山头上站着的男女老少都在对着我的背影不停地挥手。山风好象在对我说:“山上有你留下的脚印。随时都欢迎着你回来。”
光阴荏苒,转瞬已是三十多年。我多么地想再回到我下乡的地方去,看一看哪里的山、哪里的水、哪里的人与我一起回忆我在哪里和他们一起生活和战斗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