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路依稀

“多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啊？”
“一年零七个月！”
跟在妈妈的身后，和熟悉而又陌生的邻居打着招呼，心中有些黯然，妈妈是如何惦记着这一天天的日子，又是如何一天天熬过来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好在妈没有按天来计算着我没有回家的日子，也许计算了，没有说……
接到姥姥去世的电话，放下手里的事情，急匆匆地踏上了回家的火车。连续一段时间的疲劳战，稍一闲暇，倒是有点瞌睡了，没有坐票，靠在过道门边迷糊着走了大半道，还好，动车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五个小时后就到了终点，又辗转了三四个小时才到了久违的家。
二十年前每天上学、玩耍而走过的路，那承载着我一段段童年欢乐与梦想的大路，现在都被高而密的草占领了，仅留下曲曲折折的一条小径，有些荒凉，有些沧桑；但曾经的茅草屋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二层独院小楼，是发展了还是退化了？
城市的钢筋水泥已经蔓延到曾经亲密的村庄，这里也在一点点被隔离开来，往日嬉闹的孩子群，围堆安坐、东拉西扯聊天的邻里，都不见了！宽宽的沙子路，干干净净的，一群小孩子在开心的嬉闹着，追跑着，时不时地大声喊叫着……这些都成了脑海中难以抹去的记忆。
在手电筒的帮助下，晚上跟在爸妈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周围的村庄一片静寂，蛐蛐的叫声还是那么熟悉，路边少了聊天乘凉的人了，也许现在的电视、DVD、电扇、空调都已经改变了人们的农闲生活，往日的蒲扇再也难以找到发挥功效的平台，一切都让交流变得那么遥远而陌生，再也没有了不时随风飘荡的打闹声和憨厚的欢笑，这里的人也像曾经的城里人那样守着自己的一小片天地在自娱自乐……
一切是那么熟悉，一切又是那么陌生！跟着爸到老宅子看了看，更是一片荒凉，原来住的那一片高地，四列，十多户人家有序的排列着，但仅剩下一段段残埂断桓，到处都是深深的青草，我家的宅基地上被爸妈种上了红薯、辣椒、南瓜和一些小青菜，原来的样子已经几乎难以寻见，站在院子里，努力地想着当初贴满奖状的土墙壁，东暖夏凉的茅草房已经作为一个时代的缩影留在了记忆之中，宽敞的砖瓦房、有点张扬的小楼房矗立在旁边，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欣慰。
路是走出来的，长满了青草的道路，走的人还会多吗？往日的欢笑还会有吗？
乡路依稀，依稀乡路，沿着那条远去的小路，曾经的记忆也随风飘淡，沉淀下来的却是那难以割舍的乡情、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