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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月初,我在武汉出差时,同学芹打来电话,她说:“父亲患了食道癌,已是晚期,看到他只能喝点米浆汤水等流食,有时连开水都难以下咽,心里特别难受。”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不像这深秋的风雨那样凄冷,淡淡的话语中
月初,我在武汉出差时,同学芹打来电话,她说:“父亲患了食道癌,已是晚期,看到他只能喝点米浆汤水等流食,有时连开水都难以下咽,心里特别难受。”
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不像这深秋的风雨那样凄冷,淡淡的话语中却难掩一份苍凉和无奈。二十多年前,我曾见过芹的父亲,唯一的一次。那年秋天,他送芹来农校读书,那时芹只有十五岁,弱不禁风般的清瘦,皮肤很白,纯粹的“黄毛丫头”。她父亲四十来岁,我依稀记得他中等身材,微胖,衣着朴素,虽言语不多,但他离开学校的时候,特意拜托我们几个同室的姐妹照顾芹。当时我们都很羡慕芹,因为班里只有她来自城市,还有一个当工人的父亲。如今造化弄人,芹的父亲正该享受晚年清福的时候,却被病魔缠绕着,我为芹难过。
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不到十岁的时候,母亲就病逝了,体弱多病的她几乎在“药罐”的相伴和父亲的呵护下成长,她父亲既当爹又当妈,用全部的爱抚育着她和弟弟,让他们快乐地成长。姐弟俩读书都很用功,先后考上中专,在那个年代,考上学是很荣耀的事。他们靠着父亲微薄的工资,完成了学业,有了一份工作,后来都有各自的小家。
“多年在外,我对父亲没有尽到孝心,真的心感愧疚,这段时间我要留在宜昌老家照料他。”芹对我说。我与芹相交多年,我理解她的心情,也体谅她的凄苦。芹很后悔,毕业分配时没有听父亲的话回到宜昌,而是执意留在离家乡五百公里远的小山镇,生活和工作直到如今。当她想调回家乡的时候,一切都不容易。这个小镇上有她相知相爱的爱人、有她聪明活泼的女儿,还有她苦心经营的农资小店,有她生活的气息和操持的轨迹,她放不下。她好后悔,后悔平素没把父亲接到自己的身边,只是在春节的时候,回趟老家看望他,或者给他寄些钱物。要是父亲在她的身边,有她和爱人的照顾,或许不会生病!芹心痛而自责。
“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是一种深深的痛。芹说,她父亲或许难挨这个冬天,她要放下难以放下的一切,用孝心用亲情用冬天里的一缕暖阳,伴他走完人生最后一段历程。

拿什么回报您,我的父亲母亲
常常在家跟爱人提起我的父亲母亲,提起他们的善良,提起他们的勤劳,提起他们对子女的厚爱。爱人笑说,要不把岳父岳母接过来住上一阵?我说,他们哪有闲功夫。
我的父亲母亲一年上头忙碌,他们在集市上经营着一家干菜店,还兼面粉食品加工。因为为人和善,服务热情,生意一向很好。
我生活的城市跟父亲母亲相隔六十多公里,去来还算方便。因为家庭和工作,除了逢年过节带上孩子回去看望他们外,平时回去得少,即便去也是匆匆,父母从没有因此责备我。我自知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结婚多年,我竟没回家为父母做一顿可口的饭菜,没能为他们洗一次衣裳,对父母,我有无尽的愧意,总想以一种方式报答。钱也许是最简单和最直接的,然而当我给母亲钱的时候,母亲总是推辞,还说:“你公公婆婆身体不好,每年住院费就花去不少钱,平常不断药,你们的工资不高,再说我跟你爸身体好,能‘动’(赚钱),我们怎能增加你的负担呢?”实在推辞不了,暂时收下,然后把钱塞给我儿子,让他买些学习用品。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亲总是为我考虑得周全。有一次我回娘家,正巧母亲要去城里进货,我想陪她说多些话,便想同她一块进城,母亲同意了,但母亲说,“把你的背包放在家里吧,不用带钱,车上、街上人多手杂,不安全。”当时我没多想,听了母亲的话。我家离县城不过五里多路,坐公汽十来分钟就到。进完货回到家里,我对父亲说:“妈也太过细了,让我把包放在家里,车上人不多,哪有什么小偷啊。”父亲笑着说:“姑娘啊,你不晓得你妈的心思,她是怕你到街上为她买这买那,乱花钱。”我恍然大悟,对母亲我心存感激。
兄妹五个,我是长女,读中学的时候,弟弟妹妹都在上学,那时父亲母亲在家务农,家里经济状况差,负担大,缺劳力。几次我差点退学,要不是我的父亲母亲阻拦和教育,我或许成为一名皮肤粗糙的村妇。正因为我的父亲母亲开明,我才有机会成为村里第一个跳出农门的女孩,才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才有今天幸福和美的生活。
我相信每个父母对子女的爱都是伟大和无私的,那种不期回报的爱,对于我,对于我们,或对于更多的人,无以忘怀,只能用感恩的心铭记!

2008年1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