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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几天连续的迷雾,锁住了古城的芳容。站在阳台上,看不见往日山的清秀和建筑群似有韵律的参差。只有过往车轮的轰鸣和笛声,仍让人觉得小城依旧如故,她的血脉还一如既往地涌动着。还是这重重的迷雾,一连持续了几天都
几天连续的迷雾,锁住了古城的芳容。站在阳台上,看不见往日山的清秀和建筑群似有韵律的参差。只有过往车轮的轰鸣和笛声,仍让人觉得小城依旧如故,她的血脉还一如既往地涌动着。
还是这重重的迷雾,一连持续了几天都没有散去的意念。这时的南方已经是大雨瓢泼,而我的这个北方小城却依旧干旱,天空一片灰暗,不云不雨不温不火,蔼蔼的雾气就这么低沉沉地压着。这是今年少有的天气。于是,小城完全是另一副模样。蒙胧中又回到了从前,又有一座古朴丽质的城堡,犹如老牛肩上拉着的那辆木车,在天高云淡的草甸上逍遥。你还别说,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我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的小城——那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堡。她是那样地让人难以释怀。
这是一个建在白河岸边的小城,元代为上都路云洲所辖的一个重要驿站,也是皇家驿道上的必经之地。在驿站林立的元代,这个小小的驿站虽然显得微不足道,但它却留下了元代帝王纵马横刀的足迹。明代,蒙汉民族矛盾的尖锐激烈使小城的军事地位彰显出来。它成为明朝九边重镇——宣府镇的肩背之地,其安危所在,直系京畿。正是从那时起才夯城筑砖建门设楼。所以,小城自古就有着不平凡的身世。她的一砖一瓦、一庙一寺、一街一巷都是从历史的孕育中脱胎而来的。她的容貌带有太多历史的印记和特征:元代的神秘,明代的大气,清代的浮华以及旧中国的乱世沧桑,无一不深刻在小城的肌肤之上。只是经过岁月的冲涮和时光的历练,这些印记淡化了,这些记忆迟钝了,这种感觉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味道。
在我的记忆中,小城的模样还依稀可辩。残缺不全的城墙断断续续地框出小城方方正正的轮廓;三座城门分置在城的北、东和南城垣上。这个形状激发了我们对城堡的形象认识和神秘想象。古人建城的时候是很讲究风水的。如果站在高处俯瞰小城,还真是上风下水的宝地。如果把她和周围的山水环境联系起来看,真是绝好的配置。从城外北向有祖山(金阁山)、少祖山(北山),南向有案山(南梁)和朝山(凤凰山),与小城纵贯一线;青龙(白河)、白虎(奶奶差)分置城之左右;一条玉带(汤泉河)蜿蜒从城之脚下穿过。小城占尽了地理上的优势。
其实,小城是为了军事防御而创建的,她和大多数城堡的建造目的是一样的。在战争频繁的历史硝烟中,每座城堡都护佑着一方百姓的平安。城墙成了小城的坚硬铠甲,而神灵是城中百姓的精神统帅。玉皇阁、城隍庙、斗母寺、财神庙、关帝庙、火神庙、魁星楼、耶酥堂等等大寺小庙都是城中百姓顶礼膜拜的道场。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上课的教室就是建于明代的财神庙。只可惜城中所有庙院都在“文革”期间陆续拆除,就连雕梁画栋的建于明清时期的古民居也都“旧貌换新颜”了。现在想想,真是心痛。历史文化遭到后人的如此亵渎,无异于把我们的祖先扫地出门。好大的不敬啊!所好的是后人还有所顾及,内心深出还有一丝怜悯或惧怕,还没有“崔古拉朽”到绝情的地步。就在城的中心位置上,那座建于明代正德四年的鼓楼原分不动地保留了下来。它巍然屹立在南、北大街的交叉点上,庄严肃穆地“控驭”着南北路上的咽喉。几百年来,历经风雨剥蚀和战争的洗礼,其魂魄依然使后人感到震慑。它虽然早已失去了击鼓报时的基本功能,但风穿过柱间留下的沙沙声和风铎摆动的悦耳声,不次于当年锤击钟磬的轰鸣。鼓楼,一个时代的象征,她正以我们先祖的身份,正襟危坐那里,稳住了小城的格局。以至于从她身边走过抬头仰望的时候,有了跪拜的冲动。鼓楼是古城的重要坐标,历史纵横交叉在这个点上,形成了一个影响人们生活的地理符号。鼓楼东、西大街,鼓楼南、北大街,让人一听就可以想象到街的方位。
城为人而设,也因人而活。这是相映成趣互得益彰的和谐。
在古城的铠甲一片片地脱落而离我们远去的时候,穿着铠甲的人也一步步离我们远去。那种因袭千年的淳朴民风也渐渐地淡化消失。种种风俗和它凝结的丝丝趣味只能在梦萦和回忆中去寻找了。一旦相遇立即鲜活起来,把我们引入那种久违了的情境中……
大金的奶奶,一个双手各提两把粉绿色冰壶的的老人,头带草帽,脖子上挎着一个兰地花纹的布兜,兜上绣着白色仙鹤,看上去活象明清时期官服的补子。她摇晃着结实的身子在古老街巷里蹒跚。浑厚而粗旷的嗓音流露出对生活的执着。老人每走过一家门巷都要用足力气高喊一声“冰棍……三分”。这个熟悉的声音曾经令多少在烈日下玩耍的小鬼头们垂涎。一些小孩老远听得奶奶的声音,立即转回家向父母要来零钱,兴冲冲地奔向奶奶,急切地把钱伸向老奶奶那双粗糙的老手。待老奶奶揭开冰壶,从壶中拽出一根根冒着凉气的冰棍郑重地塞在孩子们的手中时,早已经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脸上乐开了花。老奶奶打发走三三两两的孩子,把钱放进胸前的布兜,用手臂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继续她的叫卖。天气到最热的时候,母亲总会从衣兜里掏出几角零钱说“这么热的天气,拿去买几根冰棍去吧”。这时我便抄起茶缸飞奔出去,径直去找那垮着蓝花布兜的奶奶,然后又飞快地跑回,和家人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夏日的冰凉。在古城,除了老奶奶,还有亚琴的母亲,春芳的姑姑等好多中年的女性,她们或清脆、或低沉、或急促、或舒缓的声音,都曾经是炎炎夏日里最迷人的“天籁之音”。
现在的古城已经没有古文化的气息了。如果没有鼓楼的存在,还有谁相信这曾经是一座庙宇林立、牌楼重生、门楼入云,路边浓荫蔽日,水渠汩汩清流的古老霞城呢?70年代,城墙最后一道城门也拆除了。这座城门给我留下过深刻的印象。城门所在的南城墙是我小时侯经常玩耍的地方。这座城门与鼓楼之间商肆林立,买卖兴隆。麻花店肉食铺山货铺照相馆都在这条大街上。照相馆是我常去的地方,不是去照相,而是去看里面的布景和道具,看三三两两照相的人群。就在这条街上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翁。扛一草把,上面插满了鲜红晶莹的冰糖葫芦,身边的一群小孩,仰望着葫芦眼热。没有人买的时候,老汉会用足力气高喊一声“葫芦”,让身边过往的行人惊的一跳。老汉开怀地笑着,露出七长八短的牙齿,也若得围观的孩子们哈哈大笑。然后又连续着“葫芦葫芦葫芦葫芦葫芦葫芦……”声音由高向低滑去,直到用尽气力让声音消失在小城的喧嚣中。每当老人扛着草把从城门经过的时候,他那摇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