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我对它毫无兴趣
作者:寄撘时间:2024-10-27 00:03:17热度:0
导读:我们踢的那球不能称之为足球,它比足球小许多,算是孩子们玩的山寨版足球,好像吸收太阳光就能达到充气的效果——这是我们踢的最多的一种球,事实上我们连排球都踢过很多场。操场上一个球弹起来,全校的男生都追着跑
我们踢的那球不能称之为足球,它比足球小许多,算是孩子们玩的山寨版足球,好像吸收太阳光就能达到充气的效果——这是我们踢的最多的一种球,事实上我们连排球都踢过很多场。操场上一个球弹起来,全校的男生都追着跑,场面十分壮观。操场很小,约三分之一还被老师们霸占,做了菜地,用不了几脚球就会飞到菜地里去。愣头青们冒着被老师暴打的危险,依然勇往直前。这时一般会响起某个女学生干部的好听却故作严厉的声音:不许——女学生干部们大多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虽然假正经,却是我学生时暗恋的对象。呃,跑题了。其实我写作就是为了跑题,真是用心不良居心险恶。
因为上述的那种壮观场面,足球在学校是基本被禁止的。从小学到高中,我遇到的三批老师对足球都持见到就没收的封杀政策。如果我是一个伪君子,一定会假装理解:毕竟从小学到高中我们的操场都小巧玲珑,三所学校加起来还不及公园似的市政府的一半。所以一个足球引起的喧闹会让老师们头疼不已。
但我不是喜欢假装理解别人的伪君子,我始终鄙视那些见了足球都皱眉的大人们。
甚至,我痛恨那些没收学生足球的老师。我的家乡,穷乡僻壤,足球对我们是奢侈品,即使拥有那种山寨版球的人也寥寥无几。
其实,称为山寨版足球,也不准确。比如山寨版手机起码长得像手机,但那些球,只是可以踢而已。
五年级的时候我哭着逼父亲给我买了足球,虽然是伪劣产品,但样子起码和真正的足球一样了。我抱着它,像抱着宝贝。
我们村很大,却不容易找到一块空地,所以我只能和弟弟对着我家的大门轮番扫射,直到父亲或母亲出来怒吼一声。于是我们又抱着球去路上——我们农村的路,只要不是“主干道”,人和车总是比较少的。但父母又担心突然冲过来一辆车,于是常常把我们吼回去。
我的一个女同学,她们家盖养蛇厂,据说是骗贷款,反正只圈了一片地,砖墙围着。我们去那里踢了一次球之后就天天去,距离远的同学某某每天饭后骑车来。开始踢的时候,球一发,所有人都在跑,你推我拽,绊人使坏,热闹非常。技术差的,如我,常常是跑了一下午也碰不到几回球。我们的球门就是两面墙,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球门了。当守门员是很危险的,对方射门时心惊胆战,我们的守门员分两种,一种是在对方射门那一刻抱头躲开,一种是对方射门前已经放弃守门远远躲开。
我们农村,每家的电视只能收屈指可数的几个频道,看不到什么体育比赛——除了奥运会的时候,中央一台喜欢播我们拿了冠军的赛事,以便让全国人民自豪。我们对一切比赛的规则都非常无知——除了考试——如果这也算比赛的话。我们的老师一个个都长得非常扭曲,他们唯一的运动就是打麻将,并一边打一边像鲁迅一样愤怒的批判社会的黑暗和不公,质问为什么有关系的人都留在了城里而他们沦落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农村,为什么十年寒窗的结果是这样的悲凉为什么连送礼行贿以身许官的门路都没有--他们的满腔愤怒都发泄在了学生的身上,学校很小,每节课我们都能听到挨打学生的惨叫声从不同的教室此起彼伏。
体育老师(我们语文老师兼的)很专业的告诉我们,足球是这样的:一共22人,一边11个,甲方的守门员守乙方的门,乙方的守门员守甲方的门--
别笑,真是这样讲的,狗骗你。
于是我们开始这样“正规比赛”,还请观战的女生当裁判,虽然这裁判在有人起了争执打起来时只能赌气回家。
渐渐的我们的球赛不再那么像橄榄球赛了。不过老师说的关于守门员的那一套被我们废止了,不是因为我们知道错了,而是因为那样没法玩。
后来那个地方不许我们玩了。后来我们转战许多人家的院门口、夏天晒麦子的场地,但都不受欢迎,钉子鞋总是让平坦的土地一片狼藉。虽然我们大部分人是穿布鞋踢球。
秋后的田野虽然空旷,但留着一片寸高的麦茬,我们挑战过几次,很不爽。
后来就很少踢球了,大家各奔东西。上一次世界杯的时候我在同学家假装津津有味的看过一夜球,其实我对一切比赛都毫无兴趣。但每次世界杯,大家一见面就谈球,我只能唯唯附和,虽然我所知道的只有每天新闻三十分里两三分钟的体育新闻。我假装很关注,假装很有兴趣的和大家热烈讨论。
其实的讨厌看足球比赛,它沉闷乏味,和我们踢球时的热火朝天完全相反。我喜欢运动,但我不喜欢看比赛。对我而言,这是用来玩的,不是用来看的。
今年不谈世界杯。如果其他人一定要谈,我保持沉默。我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凑热闹了。
再画蛇添足的写几句废话吧:金牌之类,和我没关系。调侃中国足球也并没什么意思。重要的是我们得有个地方踢球,还又我们的儿子,不能让他们抱着足球,四顾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