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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缤纷迷蒙的午后梦境中渐次醒来,疲惫渐行渐远,意识完全清晰的一瞬间,那个古希腊罗马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希腊神话名)维纳斯正从大海的泡沫中冉冉升起。嗯,有点奇怪,这个大学时代里记忆深刻的
在缤纷迷蒙的午后梦境中渐次醒来,疲惫渐行渐远,意识完全清晰的一瞬间,那个古希腊罗马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希腊神话名)维纳斯正从大海的泡沫中冉冉升起。嗯,有点奇怪,这个大学时代里记忆深刻的美的画面,为何在十几年后的梦境之后蓦然呈现?
我随手从床头的书堆里,拿出了那本《世界名画》,翻一翻,那个美丽的画面——《维纳斯的诞生》便带着重逢般的喜悦再度扑入了眼帘。这个画面有着诗序般的铺展,据说是波提切利从当时的宫廷诗人伯利奇安诺的叙述长诗《吉奥斯特娜》的幻彩意境中受到了启迪而作:
在碧海蓝天相接的爱琴海水岸边,身披暗蓝色(潜涵着忧郁?)丝缕的西风之神拥抱着春天的花神科洛瑞斯(她的面色有神往和欢欣?)在天空中飞翔,初春的风从西风之神(他的神情是忧郁还是有些许的欢喜呢?春的来临是他的归期,而美的来临是他的期许,矛盾的心理?)口中缓缓吹吐着,这风显然已经过滤了寒冬的凌烈,有了春的温暖与轻柔,嵌着金蕊的玫瑰花随风飞舞着,漫天飘洒,这是花神送给维纳斯的礼物——为着爱与美的降临人间。这和煦的风把刚刚冉冉升出海面的维纳斯缓缓地吹向宁静幽雅的岸边,那里,时序(春)女神身着布满鲜花的白色锦衣,手中展开一件艳丽的红色花袍(仔细观看,她们的花衣上绣着的是红色与白色的雏菊、黄色的报春花和蓝色的矢车菊,这些佛罗伦萨春天才会盛开的娇花,最适合表达春天的信息和“美与爱诞生”的寓意)迎接着,随时准备将这样的美丽去包裹那样的美丽——维纳斯初生的胴体——画面所有五色缤纷的渲染都只为着这样一个主题。
同理,我以上所有文字的渲染也同样为着这个美丽的主题:这个美术史上最优雅的裸体刚刚浮出水面,带着初生的无邪和纤弱,和煦的风吹拂着她楚楚的娇态;来到人间,没有新生的喜悦,是否苦难的人间让她充满惆怅?!否则,何以她的神情隐喻着淡淡的忧伤!她童稚的大眼睛里迷离与迷茫,她那略不成比例的体态优美颀长,更把一种娇弱无力分外加强;她纤细白晰的柔指轻遮住的胸口下是否涌动着对人间理想化的浓爱呢!她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着,华美的色泽和线条似乎并不能掩住一种凝滞与滑腻,是宁静还是忧郁的块垒装点!她不是爱与美的化身吗!像一颗光华夺目的珍珠从散开的贝壳中高贵而典雅的舒展;她不是新时代的信使吗!在冲破了中世纪作为异教女妖形象的重重封锁之后终于可以于文艺复兴的浪潮中把美和爱绽放出海面,带至人间;看看,海水也带了浓郁的暗绿,依然是枷锁的铺垫吗!不是说“爱从美开始,终结于欢心”吗!春神背后那是茂密的橄榄树吧,脚踏的是坚实肥沃的土地,无垠的海域与蓝天是背衬的明丽,还有,富丽堂皇宫廷风格的笔触,为何并不能剥离去叛逆、阴郁的哥特气息!她的美是无可置疑的,飘逸而空灵;她的状态又是纤弱到萎靡与愁悲到无力的,充斥着淡漠和空洞,正如画风结合了宫廷的华丽与平实的朴素、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处处充满着美的张扬和神秘的忧虑,这真是一种结结实实的矛盾。或者一切的归结:维纳斯是克洛诺斯(他把自己的父亲乌拉诺斯的政权推翻而掌权)把父亲的肢体投入海中时从海中的泡沫中诞生的,因而她的诞生根本就起源一个悲剧的终点,这是永不能明晰的悲剧情结。
这幅画也是作者自身矛盾的写实吧。桑德罗·波提切利是15世纪佛罗伦萨画派最后一位画家,他呈现给世人那些饱富诗意、曲线优美、别开生面的天才作品,使其成为当时佛罗伦萨最伟大的艺术家。波提切利生于皮革工匠之家,幼年学制金银首饰,在热爱上绘画之后,投师于当时著名的僧侣画家菲利波·利比(FraFilippoLippi)门下,利比用写实的笔触描摹圣母子和神话人物,因而他的画风具有强烈的世俗亲和力;利比去世后,他又师从画风激进热烈的委罗基奥;27岁他自立门户,此后受到当时统治佛洛伦萨共和城市的银行权贵美第奇家族的喜爱和赏识,逐渐成为美第奇宫廷画家中的领袖。嗯,是繁富的经历使波提切利的艺术思想充满了矛盾的瑰丽。
成此画的四年前波提切利也同样创作了另一幅以维纳斯为主题的世界名画《春》,虽然也是以一种诗序的叙述铺展画面,画面也有着同样的明暗等的对比,但整体呈现的是生机盎然的春之气息。四年后却是如此的状态!或许正是因为画面充斥了种种和谐统一的矛盾体,才使其拥有了惊世骇俗般的魅力而历久弥新吧。
这幅画还有另外一层涵义:由于维纳斯从一出生就是一个完美的少女,不经历童年的懵懂与无知、老年的衰败与死亡,所以永葆青春、清新、美丽。柏拉图把这段美的神话便作了唯心主义的诠释,他认为,美是不可能逐渐完成或者从非美中产生的,美只能自我完成,它是无可比拟的,也就是说,美是不生不灭的永恒。这种新柏拉图主义哲学思潮冲击着其时的艺术时空,净化着世人的精神领地,也升华着人间美的共识与感知。
的确,此刻的我在美的包裹中:眼前是美的画面,脑中是美的盘旋,身畔是明粉的拖地纱帘,一切都在呼唤着美的苏醒和美的常驻。
人们往往在长久的疲惫之后对美的渴求会更加的强烈,不管这美是否真的像维纳斯的诞生一般充满矛盾而且不生不灭,都依然会作为心灵的慰籍,给疲惫的心魂注入新的活力和动力,以助力远行。
就让这美常驻人间吧,当然,更需要的是:发现美的眼睛和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