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门欠我一首歌
作者:妙质时间:2024-10-24 23:35:25热度:0
导读:12点50分,我和慧民从不同的方向会集荆门火车站,仲玉这个当“地主”的却因公务缠身没有出现在第一现场。电话打过来,满是抱歉。想起前几天,因为聚会的事情,我打电话过去,当时,她正和一个客户谈业务,说好过
12点50分,我和慧民从不同的方向会集荆门火车站,仲玉这个当“地主”的却因公务缠身没有出现在第一现场。电话打过来,满是抱歉。想起前几天,因为聚会的事情,我打电话过去,当时,她正和一个客户谈业务,说好过一会她打给我的,结果没有了下文。如果不是同学,不是因为了解,我真的有理由怀疑行长的“官腔”。
在火车站门前等了十多分钟,才拦到一辆“的士”,上车,直奔第二现场——东宝区教育局。在那里,见到了从对面大院里姗姗而来的“行长大人”,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和她穿同样制服的高大帅男。老公?秘书?司机?还是保镖?定睛一看,原来是我们班老实憨厚的卢同学。他来荆门,我是知道的,这一晃,又是十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成了“豆腐渣”,他却是“男人四十一枝花”,越变越潇洒了。
仲玉还是老样子,不胖不瘦,连齐耳的短发都是学生时代的模样,但我还是感觉她身上少了什么。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行李,仲玉先带我们去一家天门人开的餐馆里吃饭。同学相聚,话匣子一打开,天南地北,说得收不拢缰,菜却是没有怎么动,剩了一大桌。
因为我们的到来,仲玉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吃完饭,我们来到她家里继续聊天,话题集中在时间和钱的感叹上。
我还没有去想,慧民是否与我一样属于“有时间没有钱”的人,但仲玉绝对属于另一类人——“有钱却没有时间”。按她的说法,行长的工资比普通员工要高出五到六个职级,一个职级相差一千元左右。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普通员工月平均工资是两千元,她的年薪应该是十万。这相当于我年收入的多少倍?我都不好意思再往下算。但她确实很忙,除了日常管理,她要带领营销团队完成既定经营指标,要设法与客户建立良好的关系,开发管理支行范围的业务,要促进市场推广和渠道拓展,还要接受来自上级的监督,承担每天业绩公开排序的压力,遵守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
其实,她也可以不必这样忙。竞争中,管理人员的任免根本不需要复杂的程序,业绩排名4次落入倒数20名,便可自动出局。和她一起做行长的人,很多比她年轻,都已经离开这个岗位了,而她还在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忙碌着,真的像她说的:现在想落入倒数20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相信命运。仲玉注定只能羡慕我和慧民的清闲,因为隐藏在她命运里的不甘平庸的性格与金钱无关。从农村到城市,从教师到行长,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理由,才能对得起成功,我相信那是一种痴迷,就像少年时代的她对待乒乓球,青年时代的她对待爱情。不必说追求,追求往往千辛万苦,而痴迷则可以手到擒来。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出门时,仲玉去换衣服,我才发现,整个下午的时间,她一直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俨然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于是,我相信了,这个下午,她对我和慧民喋喋不休的羡慕是发自内心的。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在羡慕别人的生活,又生活在别人的羡慕中。像姚明说的“我羡慕你清闲,你羡慕我有钱。”我们都羡慕对方的生活,但如果真的换过来,我们会不会又去羡慕各自原来的生活呢?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因为生活没有选择。是否因为这种无法选择,生活才会这样无奈而又充满了魅力?
说实话,仲玉穿职业装的感觉很好,简约、利落、紧身,干练而不乏女性的柔美。但此刻,我愿意接受她穿便服的样子,因为我知道,那已经高度紧张的躯体太需要一个放松的环境。很难想象,运动员出生的仲玉是怎么习惯了那般严谨的装束,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看着她慢慢褪去裹在腿上的长筒丝袜,我突然想起,那在仲玉身上消失的东西是笑声,是一见到喜欢的人,说到开心的事,就会“咯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的夸张的笑声。
走出门,望着高远的天空,有一种莫名的伤感。立秋后的傍晚依然潮热,慧民的脸上沁出了汗珠。树枝一动不动,点点碎碎的叶子,仿佛茫然地望着未来,瞪着纯粹而懵懂的眼睛。太阳像个守财奴,慢慢收起他最后的金子,一如我们青春的伤逝。仲玉还在向我们讲述他们职业着装的要求,我听着,一股淡淡的恐惧袭上心头,侵蚀着我对职业装原始的钟爱。
至餐馆,仲玉的老公和儿子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卢同学带来了他的女儿,一个身着白色汉服的端庄女孩。她的着装吸引着我们的眼球,成了餐桌上议论的焦点。女孩告诉我们:衣服是她自己在网上看了样式,请裁缝做的。凭着十多年前与她母亲的一面之缘,我断定,她传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如果那个美丽的生命还在人世,看到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女儿,会是怎样的欣慰?!
晚上,给玉玲打电话,告诉她,我在荆门。玉玲不是我师范的同学,所以她不在这次聚会的计划之列,但她是我来荆门一定要见的人。
在玉玲的右脚脖上,有一个5厘米长,状如紫唇的刀疤。它记录着那个学工学农的年代,记录着一个懵懂少年的莽撞。去年十月,玉玲来宜昌,我们在和艺茶楼小聚,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个留在她身上却长在我心里的伤疤——那是我对玉玲一生的愧疚!虽然已经过去了31年,那一抹鲜红也已经被岁月的风霜凋零成了暗紫,但看到它,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们的学农基地,那片等待收割的黄豆,那把锈迹斑斑的镰刀,那瞬间张开的红唇,那汩汩流淌的鲜血……
往事不堪回首!也许,回避更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走进忘川,但当忘川也成了我们无法回避的注定,我只能选择为了忘却的纪念,感谢玉玲的宽容。
玉玲的电话打过来,我们相约在广场会面。两边都同学,有点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不舍,于是,我邀请大家和我一起去见识我们农场公认的美女。月光下的相会,总是给人浪漫的联想,丽人从月光里走来,如《月光下的凤尾竹》一般悠扬。玉玲和老公一定要请我们喝茶,实在无法推脱,我提议去唱歌,其实,是想让玉玲夫妇也见识一下我们师范文艺部长唱歌的水准。人啊!虚荣心总是无孔不入。
如我所说,慧民的歌喉艳惊四座,《天蓝蓝》婉转如莺;《前门情思大碗茶》字正腔圆……歌厅的服务员纷纷前来献花,就连同时在场唱歌的仲玉的同事,也加入到献花的行列,这让不唱歌的仲玉实在很有面子。玉玲也不唱歌,但我知道,她老公酷爱文艺,于是,我与学长合唱了一首《东方之珠》。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卢同学开唱了,一曲浑厚深情的《高原红》,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