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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娘亲舅大。舅父之对我们,常常胜过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女。——题记2012年11月25日中午,正在家中吃午饭,突然接到大哥打来电话说舅父去世了。噩耗传来,顿感一阵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想起舅父含辛茹苦而又默默
娘亲舅大。舅父之对我们,常常胜过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女。
——题记

2012年11月25日中午,正在家中吃午饭,突然接到大哥打来电话说舅父去世了。噩耗传来,顿感一阵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想起舅父含辛茹苦而又默默无闻的一生,想起舅父曾经对我们全家的支持和帮助,以及对我们兄妹四人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爱护,情不能自已,泪水早已潸然而下。
舅父是我母亲唯一的弟弟,也是我唯一的亲舅舅。舅父和我的母亲一样,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命苦之人。舅父比我的母亲小9岁,在家排行第三,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去世之时68岁,因此,推算起来舅父应是出生于1944年腊月22日。常常听母亲说起,在他们很小的时候,我的外公外婆就去世了。于是,我的母亲便拉扯着我的舅父和我的一个姨娘一起在永兴公社二大队靠种几亩薄田艰难地维生。后来,我的母亲和我的姨娘也先后相继出嫁了,于是舅父便一人在家种田,但人手有限,再加上身体单薄,每年的收成往往十分微薄,常常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辛苦生活。那时候,我的母亲和父亲都在公社缝纫社当裁缝,吃国家供应户口,于是,母亲便常常将家中省吃俭用节余下来的一点微薄的钱和粮票拿出一些来偷偷地去接济我的舅父。有时候,也会被我的父亲发现,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却常常是手按着火熨斗,铁青着脸,嘴巴撅起老高老高,一声不吭。为此,母亲常常和父亲吵架,但在我家,大小事情都是我母亲说了算,因此,我的父亲也就不多说个啥了。
但在我的记忆之中,却是舅父对我们一家的支持和帮助最大。记忆中,小时候,母亲深夜将我送到舅父家去隔奶,然后就偷偷地回家去了,当我发现不见了母亲的时候,就在舅父家中又哭又闹,于是,舅父便将我背在他的背上,从他家的堂屋里走到灶屋里,又从灶屋里走到堂屋里,如此反复地走,但我依旧还是要大哭大闹着要回家去找妈妈,舅父于是又将他的小儿子刘平从熟睡中强行喊起来朝着我扮猫叫扮狗叫,一直闹到通天亮才终于将我哄着入睡了。
小时候,每逢过年之时,我们兄妹几人也都会跟着母亲去舅父家拜年。舅父家距离我们家有三四里地,顺着永兴公社后面的一条小河逆流而上,一条蜿蜒的小路如鸡肠带一样,左边是长满青草的山岭,右边是绵延的青青的竹林,走到一个叫幺幺河的地方分路,再往上经过一个貌似猴头的山梁,再翻越几条狭沟,便会遥遥地看见舅父的家了。到了舅父的家里,舅父就会将他们家储存了一年的连自己也舍不得吃的鸡蛋、醪糟、面条、腊肉等等好东西,吩咐舅娘去厨房里煮好,端上桌来拿给我们吃。临走之时,又会拿出钱来打发我们。当然,那时候,母亲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严厉地吩咐过我们,不许要舅舅家的钱,舅舅家也很不容易。于是,舅舅和舅娘为了打发钱给我们,往往会把打发给我们的钱偷偷地塞进我们的口袋里,虽然不多,有时两块钱,有时候是五块钱,但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了。母亲见状便会立即从我们的口袋里掏出钱来丢在舅舅家的地坝里拉起我们就跑,舅舅和舅娘又会马上从地上拣起钱来赶上来追撵我们,直到追到我们已经跑了很远很远了,才会站在村头的山梁上朝着我的母亲挥手说道:“大姐,你们和外外们一起慢走!空了又来哈!”
其实,每年除了腊月二十二舅父的生日和拜年之时我们要去舅父家以外,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其实,我们兄弟姊妹们也常常以打猪草等等各种原因借故去舅舅家玩耍和混饭吃。在那贫穷而饥饿的岁月里,舅舅也都会将他们平时连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腊肉等等好东西慷慨地从自家堂屋里的房梁上顶下来,洗了煮好后炒给我们吃。有时候,也会煮上一大碗煎鸡蛋面给我们吃。而我们却发现同时吃面条的表哥和表姐的碗里却没有煎鸡蛋。舅父之对我们,常常胜过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女。
小时候,我们家因为兄弟姊妹多,父母所在的裁缝铺的收入也非常有限,因此生活得也非常地清苦。为了生活,父母之间也常常吵架,每每一吵了架,母亲便会跑到舅父家里去诉苦。于是,我们兄妹们便会受父亲之命,常常去舅父家中接母亲回家。每次去舅父家接母亲,舅父总是要反复地劝解母亲,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夫妻之间一定要团结,姐夫哥也不容易等等。母亲听了这些话,气也就消了。那时候,舅父的家就好象我家母亲的避风港和保护伞一样。
曾听母亲反复提起,1969年冬月,母亲生了我的姐姐,患了病,医生说必须得到当时的罗家医院去治疗。当时永兴公社到罗家不通公路,于是只好找来一把凉椅和两根千担绑扎在一起做成滑竿,舅父和我的大爸两人一起,将我的母亲抬了三四十里崎岖的山路,费尽艰辛,才终于抬到罗家医院,医生说幸亏来得及时,要是稍微再慢几个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的。
从始至终,打我有记忆以来,只要我们家无论有什么事情,无论大小,只要母亲一声吩咐,舅父都会义不容辞地赶来我们家帮忙:我们家裁缝铺的房子漏雨了需要翻瓦,我们家养猪要修猪圈,我们家搬房子要抬石头,如此等等,无论大小什么事情,舅父一接到口信总会义不容辞地赶到我们家里来帮忙,即使在他们家最农忙的时候,舅父也总是随叫随到,从无怨言。
记忆中,舅父对我非常和蔼,有时候对我的关爱甚至近乎于溺爱。甚至常常把我的一些调皮捣蛋也要当成优点一般津津乐道。他常常在家笑呵呵地对我的舅娘说:“今天,我的小外外居然在永兴公社食品站后面将人家放炮炸片石的炮眼用沙子全给堵了。哈哈!”
当然,舅父种田之余也常常到我们家来看望我的母亲,有一次,舅父到我们家来,刚好看见我正在用蒲扇给猪扇扇,舅父问我:“你怎么在给猪扇扇呢?“我说:“猪病了,妈妈叫我给猪扇扇降温!不扇的话,妈妈要打!”后来,舅父对我的母亲说,你应该叫儿子多读书,不应该叫儿子给猪扇扇子!儿子前途重要还是猪重要?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其实,虽然舅父一生务农,但却是一个颇识文墨和很有远见之人。舅父种田收入虽然不多,但他一直都送我的表哥和表姐们读书,并希望他们能够有所作为。为了送我的大表哥读书考上大学,他甚至送我的大表哥在蓬安所有的高中学校前前后后复习了八年,但大表哥最终未能考上大学,这也成为了舅父一生中最大的遗憾。1989年,当听说我考上了蓬安师范学校的时候,舅父逢人便说:“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