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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乡村教书那段日子,每天要经过一大片农田和农屋。有一年的冬天下起了雪,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农田和农屋在银白色的世界里寂静地沉睡,偶尔听见几声狗吠,又倏地消失,农家里烟囱徐徐升起的炊烟,在空中淡化
在乡村教书那段日子,每天要经过一大片农田和农屋。有一年的冬天下起了雪,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农田和农屋在银白色的世界里寂静地沉睡,偶尔听见几声狗吠,又倏地消失,农家里烟囱徐徐升起的炊烟,在空中淡化成时隐时现的水彩,从不远的前方竹林里飘来的悠扬笛声,是那样空旷,辽远。
很多年以后,当浮躁,疲惫穿梭于高楼林立间,这组画面就会时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银白笼罩的农田,农屋,几声狗吠,缓缓升起的炊烟,竹林里悠远的笛声……它总是和我内心渴求的一种东西一脉相通着。
那段日子,很多时候心情是灰色的,一个人孤独地往返于家和学校。在那段孤独的日子,总有一个愉快的身影闪现出来,他是一个卖热馍的小伙子,一边叫卖着,一边用他那宽广,洪亮的声音唱着蒋大为的歌,方圆十几米都能听见他的歌声,似山里的回声,久久不散。路边时常有人突然冒出来买他的馍,夸他的歌。小伙子每次听见有人夸他的歌,比买了他的馍还高兴,脸笑得像夏日盛开的花,灿烂无比。小伙子总是踏着他的歌呼啸来呼啸去,从来没注意有人那样迷恋着他的歌,如同迷恋山林里那欢快跳跃的山雀。
在以后很多日子里,困难和窘迫时常追赶着自己,在痛苦的心境下,小伙子就会从记忆里欢快地跳出,唱着阳光般的歌向我走来,我淋浴在歌声里,变成了一只勇敢的山雀。
在冬日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年过七旬的杨伯,杨妈坐在自家的门前晒着太阳,说着他们才懂的悄悄话,可能说到了有趣的事,俩人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杨伯发现杨妈的手指甲长了,于是就跑到屋里换了一个低矮的小板凳,给杨妈剪起了手指甲。杨伯戴着老花眼镜,托起杨妈的一个手指很小心地剪着,神态是那么专注,认真。杨妈则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平和,满足。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个老人的身上,是那样祥和而又温馨。
这样一个场景,时时感动着我,定格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成为我人生中最温暖的一个画面,柔软着我的心,湿润着我近乎干枯的情感。
在大街上,一个女孩手捧一枝蓝色的花,盈盈地向我走来。这是一个让我再熟悉不过的女孩,一个有轻微弱智的女孩,书本对她来说,是那样轻微,渺小,是不屑于顾的。她快乐地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她有着天使般的笑容,眼睛是那样清澈,明亮。她喜欢上了花,迷恋上了花,谁能相信盛开在她手上的花,竟是她亲手做的。一个弱智的女孩,用她灵巧的手,用她独有的方式,美丽着这个世界。
很多的美丽如昙花一现,在记忆里瞬间消逝,独有这女孩手中的花,长久地芬芳于怀,清香于心。
尘世间的美,让我有幸地捕捉到,没有错过。我感激着这个世界,感激着这世界呈现给我的一切美。我欢喜着这个世界,让我在红尘阡陌里收获到了宁静,快乐,真情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