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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刺眼的片片白雪透过窗射向宽大的寝室,空气里弥漫着阴冷的气息。小宁环抱双膝坐在床上,看了看那些熟睡的室友,悄悄把一叠厚厚的衣服塞进了被窝里。她轻轻的摸着床头雕刻别致的花纹,心潮翻涌。床是上中学那天父亲用
刺眼的片片白雪透过窗射向宽大的寝室,空气里弥漫着阴冷的气息。小宁环抱双膝坐在床上,看了看那些熟睡的室友,悄悄把一叠厚厚的衣服塞进了被窝里。
她轻轻的摸着床头雕刻别致的花纹,心潮翻涌。床是上中学那天父亲用架子车从家里翻山越岭几十里拉到学校的,是她家唯一的一张床,听奶奶说是父母结婚前爷爷做给父亲的新婚之床。
此时的父母又睡在哪里呢,是枕着稻草还是铺着麦秸杆,定是很冷吧。小宁的心不由得揪的生疼,同寝室的三十多个姐妹也是如此吗?她们的床也是从家里拉来的,好在农家的床又大又结实,一张挨一张的拼起来,到是很平稳,不用担心谁会半夜掉下床来。这样一来,一张床上最少可以睡三个人,有的还四个人,冬天嘛,挤在一块儿也暖和。听以前的学姐说,前几年她们还是打地铺睡呢,那个冷哟,寒风刺骨。
小宁又一遍一遍的回忆起今天讲的哪些课程,看自己记住了多少,又有几个问题不会的,不会的题她借着白雪的亮光写在了一个本子上,等明天上课时重点学习。
临床的一位室友翻了个身,脚露在了外面,小宁轻轻的拉过被子帮她盖上。
突然,她感觉小腹下坠不太对劲,赶紧穿衣下床蹑手蹑脚的出门奔向后面的厕所,寒风呼呼,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衣服。这是今夜第六次去厕所了。她知道这个症状在雨雪阴冷的天气最为明显,所以再渴她也使劲忍着不敢喝口水。
小宁再次回到寝室已是后半夜了,她脱衣躺下,慢慢的往被子里钻,怕一不小心碰着同床的室友,怕自己冰冷的身子碰着她,尽量往边靠了靠。
闭上眼睛,她有点担心了,顺手把那叠厚衣服压在了身子底下,母亲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那天,有个邻居大婶来她家串门儿,母亲指着绳子上晾着的被子,埋怨道,你说这死妮子都十来岁了还尿床,真够懒的,你说晚上多起回床咋的了,瞧这被子糟蹋的一沱一沱,真像地图。羞的在一旁写作业的小宁恨恨的瞪了母亲一眼,哪儿有母亲当着别人的面取笑亲生女儿的,是当娘该说的话吗?别的的父母夸自个的孩子还来不及呢,你到好,唉……小宁委屈的躲在屋里默默流泪。
后来小宁就偷偷的找来了点碎布和一些烂祹子,裹上一层塑料纸缝了个四四方方的小褥子,晚上垫在屁股下面。湿了拿到没人的地方晒干了再用。
现在上中学了,那个小褥子味也太大了,不能再用了,想重新缝个,可家里实在找不到丁点的碎布了。再说那么多人睡一个屋子,万一被同学们看到了,其不太丢人了。所以小宁每晚都是最后一个睡觉。等到实在困的不行了才惶恐不安的躺下。
初二的时候她在《中学生阅读》上看到一则医院的广告,才知道自己得了一种叫“遗尿症”的病,她想去治,可没钱,又不愿意告诉母亲,那个没念过书的母亲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取笑她,实在太伤她的自尊了,当然她更不好意思告诉父亲,父亲已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哪儿还有能力为她支付医药费。
第二天早晨,同床的室友一声惊叫,我踩住啥了,床咋真湿呢,说着揭开被子,看到侧身熟睡的小宁屁股下面湿湿的一片,旁边股栾着一团皱巴巴的衣服。
惊醒的小宁,看到几十双眼睛盯着这张床,目光里充满不屑和嘲讽。
铃声响起,其他同学都慌忙进了教室,小宁含泪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上路了。
火车启动时,小宁挥泪洒别故乡,她心里暗想,一定要挣够看病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