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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沿着花纹方砖铺设的人行道,陈雨露一路向西迈着大步走着。按照惯例,每天晚间《新闻联播》结束后,只要外面没有应酬,他便会披上衣服外出锻炼。陈雨露的锻炼方式很简单,就是走路。沿街的商铺还没有打烊,灯火通明的
沿着花纹方砖铺设的人行道,陈雨露一路向西迈着大步走着。按照惯例,每天晚间《新闻联播》结束后,只要外面没有应酬,他便会披上衣服外出锻炼。陈雨露的锻炼方式很简单,就是走路。
沿街的商铺还没有打烊,灯火通明的。各种流行音乐、歌曲,从一个个方块似的商铺里悠扬飘出,在替商家招揽着顾客、生意。
街道上的路灯很别致,造型极似宫灯,古色古香的杵在人行道上,散发着淡淡的鹅黄色,给古城的夜晚增添了一种雅致,一种祥和,一种温情。
陈雨露走的身上有些发热,脊背上已经开始微微出汗了,他要的就是这种锻炼效果。他把外衣脱下,搭在肩膀上,脚步速度也明显减了下来。
走着走着,突然,他感到在他的左侧一个女人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昏暗的路灯下,这人中等身材,身子有些佝偻。上身着一件浅色格子布衣,下身是一件深色的裤子。他只能看到这人模糊不清的面孔。陈雨露紧走两步,赶到这人的前面,漫不经心似得回过头。只见这人走到一个垃圾回收箱旁边,旁若无人似得把胳膊伸进箱子里,摸索着,拨拉着。陈雨露马上反应出,她在捡拾废品。正判断着,这女人已经从垃圾回收箱里面捡出来几个饮料瓶子、易拉罐、纸盒,随手装进她另一只手提拉着的一个长长的布袋子里。
陈雨露有意放慢脚步,不远不近的跟着这个女人,他在找机会看清这个人的面目。因为,直觉告诉他,他是应该与这个女人相识的。
这个女人每到一个垃圾箱旁都要停下来,一点也不厌恶的,用手去里面摸索翻腾一番。很快,她的布袋子已经鼓起了三分之一。显然,收获还是不小的。陈雨露心里暗暗为这个女人感到高兴。可是,这么一袋子废品能卖多少钱呢?现在,社会上吃、穿、用、玩、看的东西都在涨价,涨的老百姓心里发毛,手心出冷汗。可是,卖废品的价格却在降价,就拿办公室卖的旧报纸,每百斤就比年初少卖十多元钱。
这个女人由于很专注,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一双男人的眼睛在注视着她的行为。就这样,在大街上陈雨露和这个女人玩起了‘躲猫猫’游戏。
向西不远处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里,由于是城市的商业中心,白天车来车往的川流不息,交通很繁忙。已经入夜了,仍有许多男男女女频繁的出入着超市、专卖店,给夜晚的城市增添了魅力和生气。在电信大楼的门前,陈雨露见这个女人蹒跚着,提拉着布袋子上了大门的台阶。她正要猫身向里面走,却被大厅的保安厉声给赶了出来。女人显然很不情愿的朝后退着。在女人退到大楼门前,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灿白灯光下的那一刻,陈雨露‘啊’了一声。果然是她。
二十年前的一天下午,正在上班的陈雨露被爱人关月电话叫回来。孩子病了,烧到三十九度。当陈雨露跑到离家不远的轻纺局职工医院时,关月已经给孩子看过医生,在注射室准备给孩子挂吊瓶。打针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面对哭闹,挥胳膊蹬腿拒绝打针的孩子,姑娘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陈雨露和关月帮忙摁住孩子,让姑娘给孩子注射。由于紧张,姑娘连续扎了几针都没有扎进血管。疼痛让孩子哭闹的更厉害了,张着嘴‘哇哇,哇哇’的哭喊着。打针的姑娘呆呆的站在一边,惊慌失措的,拿针管的手在不停颤抖,额头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的汗珠。陈雨露当时没有责备姑娘,他知道是孩子的哭闹给姑娘造成了心理压力。可是,关月却不答应了。她厉声责问姑娘:“你会不会打针!去叫你们院长来。这么小的孩子成你们练针对象了,你们还有没有职业道德!”
姑娘嗫嚅着,带着哭腔反驳道:“是你们不摁好,他乱踢腾,我没办法。我,我去给你们换一个人来扎。”
正说着,一个白大褂过来,以平和的声调对姑娘说:“给我吧。你去把酒精拿来。”
姑娘抬头看了看白大褂,疑惑的问道“成老师。可以吗?”
白大褂安慰了几句关月,又摸了摸孩子的头关切的说:“是还烧的不低呢。孩子肯定难受。”转过头对姑娘说:“你去忙别的吧。让我来。”
白大褂名叫成茹烟,是医院挂号室的。陈雨露看着面前的白大褂成茹烟,心里立刻也充满疑惑,不由担心起来。因为,他看到成茹烟眼睛不好。这成茹烟眼睛高度近视,原先在注射室工作,也是因为眼睛不好的原因,才被调到挂号室。
成茹烟一面平缓的,用夸张的表情与孩子说着话,并给孩子拿来一个带声音的橡皮狗玩具,转移孩子的注意力,减轻他的恐惧感。一面熟练的在孩子的左手小胳膊上绑上止血带,迅速用棉签蘸上酒精消毒、进针、松止血带、打开调节器、调滴数、固定针头。成茹烟一连串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看得陈雨露目瞪口呆。尤其是成茹烟在进针时,根本不看孩子手背上的血管,而是用手轻轻的触摸着,像为孩子做按摩,瞬间,在孩子一声还没有哭出来时,凭着她的感觉,针已经进去了,又快、又准、又柔。
陈雨露和关月当时激动带钦佩的连声说‘谢谢、谢谢。’
陈雨露发自内心的对成茹烟说:“你这那是打针呐,你这是在做艺术表演。”
成茹烟笑了笑,眯着快长成一条缝的眼睛说:“没事的。小孩子都害怕打针,做大人的不要急。你们一着急,上火,护士心理负担重了,手上就会失去准头。”说完,她帮忙把孩子在留观床上安顿好,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像是对孩子又像是对大人说“好了,药到病除。针打上孩子就好了。你们注意观察着,别让跑针了。”
这是陈雨露第一次见到成茹烟。
一晃六、七年过去了。陈雨露也从文化局副局长提拔到轻纺局当了局长。
这天,陈雨露正在办公室看文件,门外响起‘嘭、嘭、嘭’的敲门声。陈雨露头也未抬,回了声:“请进。”
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来人正是成茹烟。不过,成茹烟显然没有认出陈雨露。她低着头,一副唯唯若若,小心翼翼的样子。
陈雨露抬头看了看,他立刻认出了成茹烟,认准了那双细成一条缝的近视眼睛。他急忙放下手头的文件。
“外面雨大吗?”
“我,我把雨伞放在门外了。”成茹烟低头看着自己沾有泥水的黄球鞋,神情有些紧张。陈雨露站起来招呼成茹烟在沙发上坐下。“是成大夫啊,快来,坐,坐。”说着,他给成
茹烟沏了杯茶。
成茹烟作为一个小医院的职工,什么时候享受过局长亲自给沏茶的待遇。她有些受宠若惊,也越发的不自然,手足无措了。那双灵巧的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