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与风

年轻，总有很多情感难以释怀。
14岁，情窦初开的季节里，好奇于每一件好奇的事情。很多个夜晚，开着灯，写下每天的故事，写下关于他的一言一笑，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第一次调座位的时候，他坐到了我的前面，第一次接触这个“巨人”，优秀的成绩，高高的个子，不爱说话，也很少笑。
如果我叫云，那么，他就叫风。
一
风坐在云前排的日子里，云是快乐的。很多个上课的时候，眼神总会落在前排。然后，他会回过头来看看她，仿佛事先预定好的一样。云没有羞涩地低下头来，就这样对视着，沉迷着他的眼神，他的难得的微笑。
“你听过十年吗？”他转过头来问她。
“没有。”
“很好听的一首歌，你可以听一下。”他又转过头去。
十年，到底是怎样一首歌曲？云这样想着。
语文课的时候，老师让风读他写的作文，他却没有，然后被罚站了一节课。
很多人的眼神中都折射出疑惑，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为什么今天会出现这样“叛逆”的行为？
风回过头来看她，回应他的同样是疑惑。他将作文本扔到了云的桌子上。
云用书挡住了作文本，然后偷偷地看完。那是他童年的一些故事，关于他的那位先逝的父亲，真实的，辛酸的过往。
然后，云想哭。她想去懂他，去融入他，即使只能得到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她也要用真心去回应他，去尊重他。
学校开始倡导学生住校了，云申请了，风也申请了，尽管他没有住校的必要。
空闲的时候，云喜欢写些小说自娱，他说他想看，她同意了。
每晚的自习课，他们都一起讨论数学题目，一起讨论她的小说。云会每天坚持到自习课的最后，因为风也会。
他说送她回宿舍，她没有拒绝。每天都这样继续着。
班中开始出现他们的流言蜚语，云觉得尴尬，但却喜欢这种尴尬，甚至以为他也是喜欢的。
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考试来了，她的成绩上升的很快，可是他却下降了。她有些着急了，她看到他眼神中的烦躁。
又一次调座位了，风拎着他的书包去了第一组，没有再选择坐在云的前排。
她看到风的爷爷来了，收拾了他的行李，搬出了宿舍。
他不会再回来看她了；他不会再送她回宿舍；他不会再去看她写的小说。
云想哭。
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不知道该去想什么，他消失了，不会再回来了吗？一切就这样了吗？
她孤独了，寂寞了，累了，倦了，乏了。
中考如期的来了，可能自此之后她不会再见到他了，可能这就是终点了，可是她不甘心，她那么地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曾经那样近的的距离，今天却变成这样了？如果是她影响了他，她可以走的远远的，但是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待她？
一中的校园很大，她找不到他。她急了，燥了，彷徨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始终找不到他!
中考很快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有去问他的消息。或者本来就只是平行线，根本不会有交点，曾经的点滴，只是偶然的相望，然后，擦肩而过。
可是这个时候，即使有个擦肩而过，于她，也会觉得是幸福的。
二
人还是要往前走的，高中就这样来了。这个陌生的学校，一切都是灰色的。初秋的时节，有点冷。很多的树叶都开始黄了。第一堂的语文课上的是《荷塘月色》，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真的跑去了那片废弃的小池塘。没有荷叶，只有斑驳着月影的树木，黑压压的，像魔鬼。凄冷的月色，和着晚来的风，牵动着思绪，却不知道在何处落脚。
想起了他，或者是每天都在这样想着。
终于摊开纸，写下了一段文字，然后投进邮箱，再忐忑地等着。
电话响了，是那个久违了的熟悉的声音，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没有提及信的内容，聊了很多彼此的生活，没有说去过去，只是谈了现在。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临了，她不敢说话了，不敢开口提再见，也不敢去回应他的“再见”。
他没有再说话，然后都沉默了。
“元旦你在学校吗？”他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
她不敢去回答，这是什么暗示吗？
“我想去你们学校找你，如果你在学校的话。”
“我在学校！”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欣喜盖过了挂断电话的失落，同时竟觉得羞涩起来。
风要来了，来看云了。她就像一只重生的鸟，穿梭于各个森林，想分享给每一个朋友自己新生的快乐，但却又不敢去告诉每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秘密。
原来他是懂的，原来他不是无情的，原来他还是在意她的！
买了新的衣服，换了新的发型，她就像一个准备出嫁的姑娘，想用最美的自己去迎接自己的夫君。
元旦来了，但他没有来。
等了很久，只等来了朋友的电话——他不会来了，朋友这样告诉她。
她没有回家，还想等他来。但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想找一个只有自己的一个人的地方，然后大哭一场。她不会原谅他，只是这个时候他会在乎她的不原谅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云蒙上被子哭了。
很久之后，她收到了他的来信。很短的信，有一句“对不起”，有一个她不喜欢的理由“表姐结婚”，剩下的还是他现在的生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又趴在桌子上哭了。很想再去问为什么，难道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吗？曾经的一切都忘了吗？
高三来了，考试劈头盖脸地来了。每个周末云都要赶回学校去参加模拟考试。那天下了大雨，全身都淋湿了，
车上没有多少人，她找了临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因为害怕错过站，她只得盯着窗外的路标。到站了，下车，无意间，她看了眼临门的那个男生。
是他！
她的心跳突然停止了。是他！是他！
车门关上了，然后走远了。
是他！他低着头，没有看她。然后，他走了。这就是擦肩而过吗？三年了，终于见到了他，只是这样的结果，怎么让她去承受。
雨下的很大，以为自己忘了他，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想哭。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再去哭。
三

云考上了本省的一所普通大学，她知道风去了外地的名牌大学。很少再去问他的事，可能该把他忘了，但始终做不到。
偶尔间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