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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十年前,知识分子在社会上的地位是不可小觑的。一个中专院校毕业生手中都握着一个金饭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每到了六月心,当农人在农田里面朝黑土,汗流浃背时,知识分子的骄傲便像那火炉似的太阳,赫然地凸显出
十年前,知识分子在社会上的地位是不可小觑的。一个中专院校毕业生手中都握着一个金饭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每到了六月心,当农人在农田里面朝黑土,汗流浃背时,知识分子的骄傲便像那火炉似的太阳,赫然地凸显出来。
他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一身黝黑的皮肤。衣服不大的面孔却因一排洁白的牙齿让人过目不忘。他叫王海,可是村里的人习惯叫他六子。那个夏天,他刚从中专院校毕业,同时他被分到家乡的电信局工作。那个年代的通行设备相当的不普及,电话在有些人家还是个奢侈品,有些人家甚至都没见过电话。对六子来说,这也是相当体面地工作了。那时起,村里的人都开始对六子刮目相看。
由于工作的需要,单位还特意给他配了一辆“长城”牌自行车。从此,他便骑着那辆“长城”穿梭于村镇之间。每逢遇见熟人,六子便露出那排洁白的牙齿,憨憨地向别人笑着,那笑声里可以听出虔诚、老实。
六子干事严谨,每个细节上都一丝不苟。尤其为了检查一条线路上的障碍,六子可以感到天黑才回到电信局。有条不紊地记录下障碍和计划预案,完成这些后,才骑着那辆“长城”回家。
夏天时一年四季当中最有威严的季节,它总能在那些辛苦劳动者身上留下痕迹。一个夏季过去了,六子的皮肤更加的黝黑了,仿佛在上面涂了一层油,熠熠地反着光。看上去,感到的是力量、健康。忠实的人从来都不会埋怨生活的忙碌,相反却认为这是最好的充实。可是一切都被局长看在眼里,留意在了心里。秋天来了,天气不再那样的热浪灼人了。六子的影子总是像秋风那样,把落叶挑逗得哗哗作响,翩跹起舞。只要车轮经过的地方,便能听见那轻松的口哨声。
一个有着落日余晖的傍晚,六子骑着单车,追着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影子轻快地赶到了电信局。局外一颗高大梧桐树被秋风吹得飒飒作响。地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六子跳下车,把车靠在了梧桐树上,便拿着脚铐走进局里。六子欢快地哨声在目光接触到坐在办公桌前的一位中老年人时便蓦地打住了。“吆,局长您来啦?”六子有点惊讶地说着。“恩,小王,我来看看**镇的线路,我看了看这备忘录上的问题记录,好像这一带的故障还多的,你能忙得过来吗?”“行,只要早上起来得早一点,有需要的话晚上迟一点回来,一般都不成问题的。”六子挠了挠头,羞涩地说着。局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前的文件夹,蓦地站起来,慷慨友好地说道:“走吧,去我家,今晚我请客吃饭。”还没回过神来,六子的手就被局长握着,拉到了门口。“车子不用骑了,我的车就在后面。”局长轻松地说着。
一眨眼,车便在一个宽敞的院落前停下。局长下了车领着六子朝着那扇虽然有些剥蚀,但依旧不失其华贵的大门走去。进入客厅,分宾主而坐。闲聊了几句,晚宴便开始了。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酒菜便呈现在了眼前。局长愉快的叫了一声:“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出来吃啊。”一位中年妇女,显然是局长夫人,端着最后的一道菜,款款走来。“吱呀”客厅后面得一道门缓缓的开了,一个步履蹒跚,但长相清秀的姑娘,带着平淡的表情,朝着客厅缓缓地走来。晚宴就此开始了。
饭罢,户外已经是漫天的星斗了。秋天在夜晚有了明显的迹象。这个季节的月光总是能让人联想到雪。“不用着急,我开车送你回去”局长带着微微的醉意说道。“路不是很远,我跑回去吧,正好可以暖暖身子。”六子略有回拒地答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成家,难道还见外不成。”局长满面威严的说着。六子转身说了声“伯母,打扰了”便被局长拉上了车。
车行驶得很慢,在离电信不远的地方,局长关掉了引擎,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局长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口道:“年轻人,我很喜欢你,现在这个社会,肯努力,能脚踏实地的工作的人,总会有出息来的。”昏黄的车厢里,六子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仍旧嘿嘿地笑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局长看了看他,六子犹如被命令似的开了口“其实除了老老实实地干活,我也不知道去干什么”。说完便搓了搓手,俨然犯了错误似的低了头。“呵呵”,局长两声舒的笑声显然减弱了这种安静局促的气氛。“你看见小茹了吧,小时候患小儿麻痹症留下的后遗症,哎,我就这么个女儿……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太大的期望,只求能好好地养活这个家,将来能看见小茹幸福,那我就很满足了。”说完略带感慨忧伤的语气止住了。六子似乎从他的话里咀嚼出了什么意思,可是天生口拙腮钝的他也不知到用什么话来回答,只是支吾着咳嗽了两声,仿佛哪儿不舒服似的。“有时间的话,去我家走走,小茹很需要你这样的朋友。”局长以一种大功告成的语气收尾。“咔”的拧开了车,夜空中一道光向远方走去。
其实六子知道,局长是有心于他,想把他和小茹撮合成一段姻缘。忠实的人脑袋里的想法总是赤裸的。小茹的面貌可以,可是那双脚在六子的心中似乎是一个无法弥补的缺陷。他喜欢看那张脸,可是又痛恨那双脚。在老实人的心中,后者还是占了主导的地位。他总认为,找一个完整无缺的姑娘是对家庭的一个交代,是人生必须完成的一桩事。从那以后,局长也邀请过几次六子去他家走走,可每次六子都以有事在身走不开推却了。
时间总是在大自然神秘力量的支配下,分秒不差的向前走着。六子的车轮辗过皑皑的白雪,在雪地里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车辙;辗过草地,留下了折断的狗尾草,又一次驶入了骄阳似火的夏季。这是知识分子引以为傲的季节。辚辚的车声和淙淙的流水声便是不同身份的明显标志。同样是热浪,同样是汗水,知识分子心中更多的是熨帖。
这个夏天对六子来说一应该是春天,六子在临镇修理线路时,在一个家庭条件一般的人家结识了一个心仪的姑娘玉寒。女孩长得亭亭玉立,桃面蜂腰,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像个演说家,总是能牵动别人的眼神。
一下子村子里传遍了,“听说六子找了一个八面玲珑,能说会做的老婆,这孩子有出息啊”,这样的话在村子里不绝于耳,特别是老年人。很多的年轻人见到六子时都会投以钦羡的目光,仿佛在等级制度下,自己和六子处在不同的等级似的。六子每每也只是用憨笑来回答他们的恭维,其实,真的要开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一个春花浪漫的时节六子结婚了。一个个红双喜像一张张笑脸,贴在房前屋后窗玻璃上。婚礼那一天,六子轻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