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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入夜,凉气顺着墙根爬上了床,几声急促的狗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老村长卷了卷被子,下半身还是凉的。他索性咳了几声,掀起被子,爬起来。狗叫得更急。他点着了烟,骂了句,狗日的,看来是偷到咱村里来了。入冬以来

入夜,凉气顺着墙根爬上了床,几声急促的狗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老村长卷了卷被子,下半身还是凉的。他索性咳了几声,掀起被子,爬起来。
狗叫得更急。他点着了烟,骂了句,狗日的,看来是偷到咱村里来了。入冬以来,乡下没少闹过贼。如今乡下男人少,女人多。那些小蟊贼想趁这个时候捞点过年费呢。附近的周庄和刘庄一连被盗了好几家。有少了老鹅的,有少了羊的,更有连牛也敢偷的。
想着想着,他觉得还是要出去转转,村里的男人中除了自己和那个傻子阿柱外,剩下的就是几个年龄更大的老人,再没有壮年了。这要是来了贼,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披上那件厚厚的毛大氅,摸着了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去了。
夜很静,静得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寒气,直往衣服里钻,让他瑟瑟地发抖。
根据狗叫的声音来判断,这动静应该是在北边,他便慢慢地往村北边摸去。路过二柱子家门口时,阿柱子家圈里的老鹅“扑”的一下,被惊醒了似的,呼得动了起来,嘎呃、嘎呃的叫着。可是二柱子屋里毫无动静。老村长骂了句,这呆子,老子把你掼到河里你都不知道。乡下人白天忙,晚上就睡得沉,就是那些不干活的小妇女们打牌也不超过半夜,山里的冬天太冷。
村北边,有一口大塘,没有多少几户人家。但要出村口上公路,必须得从那儿出去。老村长估计着,这贼莫不就是从那儿进村。于是就加紧了脚步。
远远地他真的看到了塘边上有灯光,再走近,那束雪白的手电光像剑一般在小村上空挥舞,肆无忌惮。走进了,确实看到了一个人,浑身上下漆黑,旁边似乎还停着一辆车。
老村长没敢轻举妄动,静静地观望着。
黑衣男人围着塘边转,一会儿又钻进车里,一会儿又从车上下来,鬼鬼祟祟。老村长心里忐忑不安,心想这家伙莫不是真的在村里下手了。
他战战兢兢在地上摸了根棍子,继续观察着。男人还是上上下下忙个不停,而老村长的心也扑扑地跳。
半晌,他不敢朝前,只是呆呆地观察着,因为那个男人看起来高高大大的,恐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终于,黑衣男人好像忙妥了,停了下来。
老村长约摸着可以上了,于是提着棍子准备扑上去。没想到,这时候,从公路那头又来了一个人,和黑衣男人说起话来。话语中,离不开一个“鱼”字儿。
老村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黑衣男人是镇上的三强。村里的鱼塘让给了他承包的,这事情还是在老村长手里订的呢。想到这,老村长这才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远远地就朝三强骂开,你这个贼样,我真的当是有贼进村了呢。三强见有人来,先也是吓了一跳,看清了是老村长,忙用湿淋淋的手去掏烟,递了过去。边掏边说,城里有人来贩我的鱼,这不赶夜来起鱼。
村长接过烟,点着了,边抽边不停地称赞三强能干。
原来是虚惊一场,老村长便转身要走,临走时,三强塞给了老村长两条鱼,老村长也没推辞,便吹着口哨回家了。
等到家时,身子也热了。钻进被窝就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晚上的后半夜,老村长又醒了。为啥,冷呗。这一个人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她点着烟,想起了死了多年的老婆。少年夫妻老来伴,失了伴的老人也像秋天的茄子蔫了下来。别的不说,这晚上睡觉就是受罪。一到后半夜,凉气就钻上了身,钻进了心。
老村长还是准备起来到村里去转转,但他竖着耳朵一听,今晚没有什么狗叫声了。村子安静着,像个死人似的,没有一丝呼吸。他想今晚若是再出去,肯定是要冻死了,再说也没有昨晚那么好的运气了。
宁静笼罩着村子,风从窗户上每一个细缝里往屋里钻,同时又发出呜呜的鬼一样的叫声。老村长越想心越慌。这个夜静得有点可怕,还是出去看看吧。
披上那件旧的大氅,他吭吭地往外走。
村里没有一点动静,往哪走,还是去村口的公路看看吧。出了门口,经过傻子二柱子家门口。二柱子家没有一点灯光。隐隐约约地倒是好像有点细小的声音,嘤嘤嗡嗡的,声音有点怪。老村长贴上前去,仔细一听,妈的,赶忙跑开了。边跑边骂,这二柱子狗日的不是东西,这三更半夜地也不消停,还在瞎折腾。
离开了二柱家,他的心里就竟然有点怪怪的。想自己干了大半辈子村干部,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就剩下一个光棍。倒不如那个傻子二柱。二柱是个傻子,30岁了还没有讨媳妇,后来他二伯见他可怜,就托人从外地介绍了个女人给他,说是介绍其实就是花钱买。他那二伯家的几个儿子都挺有本事,没花几个钱,就帮二柱子物色了个不错的。别说,长的真是没得说,起码配二柱子是绰绰有余。二柱子自打娶了媳妇倒是不太傻了,平常一个劲儿地干活,那股傻劲儿谁也比不了。村里就他一个壮年没有出去打工,不过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
想着想着,老村长踢了块石头,转身就回家了,嘴里还骂着。妈的,偷吧,让他们偷吧,使劲地偷。
说完,钻进屋里,脱了鞋就蒙头大睡。
这一夜,他真的没睡好,浑身瑟瑟地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冷,还是气的。反正,天一亮,就扛着家伙出去砍柴获去了。
一大早上,村里却闹开了。大伙儿骂骂咧咧地聚在了一起,原来村里的好几条狗都不见了。显然,是被人毒掉了。冬里狗肉买的火,这毒狗的好不猖獗。其实,毒狗很简单,药包往路边一丢,狗一衔,便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对于狗被毒掉这件事,二柱子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因为平常,村里这些狗见谁都不咬,就是见到二柱,叫得更欢了,就像见了个外地的生人似的。大伙都看不起二柱,连狗也看不起他。

自打村里的狗被毒掉了之后,村里就少不了骂声。多心毒的人,毒了我家的狗,什么我家的狗多神啊,我家的狗多惊啊,多会看门啊。每当,听到这些话,阿柱就反驳道,神,神个屁,这些狗除了咬人,还会干什么?毒死活该。其实,阿柱说的也有些道理,村里养狗的,还不都是为了看门咬人,二柱就没养狗,他说,我家没什么可偷的,自然不养狗。至于狗被毒死了,大家可喜的倒不是狗,而是可惜了,狗养了那么大,竟然狗肉让别人吃了。
大伙儿为狗被毒掉了之后,而整日骂骂咧咧,喋喋不休时,二柱却比任何人忙得都欢实。他媳妇不知道哪里买的好多鱼,二柱子打理好,又洗干净,腌起来,一片片地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