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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黎城回到家,打开报纸,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坐在沙发上,直冒冷汗。妻子从房间出来,埋怨却带者嗔怒说:“你呀,又喝高了,每次都这样。”黎城无力指了指报纸,妻子拿起报纸,接着尖叫起来。1春末夏初的雨让
黎城回到家,打开报纸,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坐在沙发上,直冒冷汗。妻子从房间出来,埋怨却带者嗔怒说:“你呀,又喝高了,每次都这样。”黎城无力指了指报纸,妻子拿起报纸,接着尖叫起来。


春末夏初的雨让人压抑,不过感冒来的正是时候,妻子走的时候说:“我去参加龙哥的葬礼,你好好养病,别到处乱跑。”妻子穿着黑色的裙子,一脸庄重的出门去了。黎城发现,养成一种习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一下戒掉某种习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墙上闹钟的时针摆动的声音如按在脑门上的发条,每滴答一下,头也跟着隐隐发痛。床上依旧洒着妻子钟爱的玫瑰花香水味道,旅游出去才几天,这个味道已经感到陌生,黎城知道,现在,只有栀子花的味道让自己亲切。手机响了。
“中午出来陪我,我好无聊。”
“今天不行。”
“哎呀,找个借口嘛,就说去老大家吃饭。”
“我重感冒了。”
“这样呀,那好好保养好身体吧,哦,对了,被抢的东西警察帮忙追回来了,听说那个几歹徒拒捕有两个被击毙了,真是痛快!”
妻子好像是第一次去参加朋友的葬礼,记忆里妻子对这类事情是很忌讳的,事情要追溯到一年前,妻子的闺房密友的丈夫因为车祸撒手而去,妻子除了在电话里没完没了的安慰之外,并没有去参加葬礼,这让黎城感到意外,随之规劝的结果是自己顶替妻子去参加一个陌生人的葬礼。
记忆里那天的天气和今天神似,或者一年本来就称之为轮回,伞盖居然被风一吹,如断线的风筝,在风中跳着不规则的舞蹈最终挂在树上,雨把黑色的西装淋透了,雨水顺着脖子向心脏的地方浸透,每向下浸润一点就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
雨越来越大,如天上挂下来的银白幕布,让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黎城低头一下钻进灵堂。灵堂就设在客厅的中央,简单的就一桌子,桌子上摆着骨灰盒,前面是死亡者的相片,没有超度者和追悼者,也没有鲜花和供品等饰物。
女人漠落地呆于一个角落,过往的记忆不想再回忆,就是回忆也无法让眼泪流淌,女人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望着大雨交织的雨幕,灵堂的死寂让自己孤单,感觉自己这潭水只要掉入一粒尘埃也会荡起涟漪,女人尝试着想想未来的日子,但雨幕好像阻隔了自己思维的跳跃,而只能在屋子里盘旋,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大厅门口的雨幕突然被掀开,呼一下跳进一个人,心不由咯噔了下。
尽管早先认识,但黎城还是握住女人的手说:“我叫黎城,夏雨的丈夫,她今天不舒服,请节哀呀。”
女人扁扁嘴,突然一下靠在黎城的肩膀上哽咽起来。
一股栀子花的香味侵袭而来,女人的肩膀不停地颤动。黎城下意识轻轻拍打着女人的后背,风从大厅门口掠进来,还带着点点雨花,黎城接连打了几个寒战。
女人突然抬起头来,抹了抹眼睛,红肿的眼睛并没有眼泪流淌的痕迹,或许眼泪还聚集在眼眶而让眼睛分外水灵,耳根悄然升起红晕。女人反而安慰黎城说:“人都死了,别太伤心。”
黎城有些尴尬,面前的女人显得怜爱动人,为保矜持嘴巴却变的笨拙,“我只是有点冷,衣服给淋透了。”黎城不自觉抖动裤脚,雨水顺着皮鞋滴于地板上,形成圆圈向四周润开去。
接下来是冗长的沉默。女人以固有的姿势,若有所思地望着滴滴答答的屋檐水,风夹杂着雨花不断灌进客厅,带动裙子衣袂飘飘。
好在,手机响了,黎城长吁了口气。
“快回来!我被抢了,钱包和手机全没了。”
“报警没有呀?”
“报了,警察说,千把块钱的手机丢了再买个就是了。”
“我马上回来。”
黎城伸手握住女人的手,不由用力捏了下,“夏雨被抢了,我得马上回去。”
女人抽回手,呆坐在凳子上,脸色赧红。
雨还在下,只是阵势收敛了不少,头上的云如被墨染的棉花糖,看的让人心头沉重,黎城突然踅回灵堂。
女人一下站起来,“还有事?”声调有些紧张。
黎城注视着这个女人,良久,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缓缓勾下头,嗫嗫说,“我叫如月。”


尽管只是千把块钱的“诺基亚”手机,但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是让夏雨惊叫连连,手机是堂弟送回来的。此前,堂弟处于失业中,浪迹于生活和江湖之间,有些日子情绪非常低落,原因是想加入一个什么社会组织却被拒绝,原因是长的不够彪悍,因此堂弟经常感叹:“想在江湖混,却连混的地方都没有是非常悲哀的事情。”
那日,堂弟说:“嫂子想把手机找回来不难,只要准备一桌饭菜就可以了,老大由我去请。”
时针直指晚上九点,刚刚收敛的天又下起了雨,夏雨气地破口大骂,然后失望地坐在沙发上直打瞌睡。黎城摆弄着傍晚买回来的栀子花,栀子花的味道让自己着迷,黎城并没有插花的嗜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雨突然说:“下午去帮如月搬家。”
下午天空里的云朵如破裂的蛋壳,阳光从缝隙里照耀下来让黎城心情大好,鲜花店的鲜花显得娇嫩欲滴,广场中央,一个老头正在打太极,动作柔和舒展,如月的新住址就在广场对面大楼上,黎城扛着新买的电脑椅嘴里哼起了歌。
斜阳透过窗子在屋子里形成几道光带,尘粒在光带里漫无目的地飞舞。女人坐在床沿正在缝被子,床上凌乱的被单还没收拾,阳光照在女人的脸上,脸膛边沿渡上模糊的金边,如荷叶的边沿自然柔和地蜿蜒。女人还沉浸在不久的兴奋当中,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尽,不时为刚才的某一个细节默然一笑,眼角的笑意逐渐荡漾开来,“哎哟!”针插到了指腹上,指腹冒出细细的血珠,女人用拇指压了压,还是嘻一下笑出了声,荷叶边沿般蜿蜒的脸线突然生动起来。
黎城放下电脑椅,被恬静的气氛倾倒,栀子花的芳香让自己着迷,这种芳香是故乡熟悉的味道,每到五月端午,栀子花漫山遍野竞相开放,墨绿的仲夏被装点的色彩斑斓,折几枝插于睡房,浓郁的香味久久不散。如今面前的女人和身上的栀子花香让自己熟悉又遥远。
线用完了,女人说:“过来帮我穿线。”
黎城好像被惊醒一个美梦,下意识用恍惚的语气说:“哦。”
女人又嫣然一笑,“发什么呆呢,来呀,帮我穿线。”
回家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乌云重新霸占了广袤的天际,还飘着些雨花,黎城身上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