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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县委张书记是在干部的例行身体检查的时候,身体被查出了异常。主检医生叫他明天再来复查一次。言下之意,他的身体出了点状况,需要认真地彻查一下,才好下结论。他当时想治下这帮既要钱又要命的主,此刻说的可能是实
县委张书记是在干部的例行身体检查的时候,身体被查出了异常。主检医生叫他明天再来复查一次。言下之意,他的身体出了点状况,需要认真地彻查一下,才好下结论。他当时想治下这帮既要钱又要命的主,此刻说的可能是实话。再怎么说,他还是这儿的县委书记,他们也不敢糊弄他,更不敢在他这个太岁爷头上轻易动刀子。不过他转而又一想,就凭他们的医术、医德,还真不敢恭维,自己昨天晚上还喝了八两茅台,身体一点也没觉得不适,怎么就……是不是扯虎皮拉大旗,又想套近乎催要拨款了?
张书记根本没把县医院做的体检当回事,复查的建议更是随之丢到脑后去了。第二天,县医院的李院长打电话问他几点钟过去复查,并说医院这边都安排好了,他才想起他们还想为他复查一次。张书记说今天星期六你们都没休息呀?李院长说没有,大家都在这等着准备给您做复查呢。张书记说不用了,上午还要与一个南方商人谈项目。李院长说身体可是工作的本钱,千万不能大意了,还是来复查一下吧。张书记说谢谢,改天再说。其实,这天他原本计划是要带着女儿去邻县一家新建的影视城游玩的,被李院长这么一折腾,心情顿时全无,满脑子都是疑问,想自己身体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想着,想着,他想自己不要这样折腾自己了,于是借个故哄骗家人有事,带上司机直接开车去了省城的武警总队医院。
武警总队医院的院长是张书记的战友,铁哥们。去年,他妻子的痔疮就是这里割的,干净利落,至今没留一点后患。再说眼下省委巡视组正在市里驻点巡视,万一真的身体有问题在县医院或市医院住下了,节外生出什么是非来,哪真是就犯了大病了,而且无药可治。
当天下午,武警总队医院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但诊断结果却让张书记大吃一惊,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完全,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县医院的医生只是怀疑,还要复诊,并且没有说出他哪里出了问题。而在这里就不同了,主检医生明确无误地告诉他的左肾出了问题,要立即切除。他说之前,直到现在怎么一点病痛的症状都没有,却……真的要切除吗?他不怀疑这里医生的医术,但想知道平时好好的,怎么肾就突然出了问题呢,而且还要切除?主检医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从诊断结果看,你的左肾已发生病变,现在是初发阶段,下一步就会出现浮水进而转发为尿毒症直至枯竭死亡,现代医学还没有什么太好的医疗办法,除非换肾。主治医生说的很恐怖,完全没有顾忌张书记的感受。张书记听着,听着,如坠万丈深渊,顿时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恍惚起来,自己的身体也倏地腾空仿佛踩着云彩一般,不知要飘向哪儿去?半晌,他颤巍巍地问:
“切除一个肾对身体有影响吗?”
“那肯定是有影响的。不过你是领导,不用出体力,影响不会太大。要是农村汉子,下半辈子可就废了。”
“我是说那方面?”
“哪方面?”
“我是说夫妻生活?”
“噢,你是说……多少可能是有点,但影响不大。……可能……可能……关键是心里障碍。”
张书记的战友院长也劝他要相信主治医生的话,并说其可是这方面国内知名专家,尽早手术,尽早切除病根,与己与家都是好事。张书记说那好吧,我就在这住下了,不过你得替我保密。
话是这么说,可张书记毕竟是体制内的人,而且是主政一方的要员,有关手续还是必须要履行的。于是,他先向市委组织部主要领导汇报了自己的病情,说要住院治疗半个月。然后又电话安排县长全面负责一下县里的工作,并嘱咐不要声张;如有人问就说出去考察了。县长说工作上的事情你放心,你就安心治病吧;大事、要事等你回来再说。不过医院那边还是从办公室抽二个人过去照看一下为妥。张书记说不用了,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影响县里的正常工作。
当晚,病室里就剩下张书记一个人的时候,在洁白肃静的病室里,他斜倚在病床上,不由自主地撩开衣襟,把右手放在左腹部,摸着,揉着,想着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莫名地从这里挨上一刀,把受之父母的生命器官切除掉……,泪水不禁夺眶而出,顺着两颊留到了嘴角。他痴痴地盯着天花板,神情木讷地呓语着,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究竟说了些什么?他隐隐感到仿佛死神在向他招手,阎王在向他索命,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骤然袭上心头。于是他立即拨打了发小的手机,叫他们立即过来,并大声嚷嚷说我快要死了,快来救救我!陪我掼掼蛋!向我告别吧!发小一头雾水,忙说现在就往医院去,有什么事见了面再说。少顷,他又安排司机明天把他的妻子接来,并嘱咐路上不要和她说他的病情。然后他又想起了父母……自己万一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最对不起的,最伤心的……年迈的父母……怎么……他要写点东西留给父母,留下一些宽慰、暖心的话,来生还做他们的儿子。
他把刚写好的信件封好,压在病床的褥垫下,走到病室的阳台上,看满天星斗,看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行走的满月,看荧虹闪烁的街灯,心头淤积的压力稍稍得到了些许释放。微风轻拂着,仿佛也渐渐地掠走了他胸中的阴霾。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的战友院长打来电话问他休息没有?他说没有,正在看星星,月亮呢?战友关切地问,是不是睡不着,耽心手术的事?他说:
“不是,就是一下子静下来,有点不习惯。”
“哈哈,天天酒场厮杀,到医院的确是不习惯。有点急?噢,要不明天我喊二个战友过来,陪你聊聊天?”
“不用了。我还哪有什么心思陪他们聊天。”
“不打自招了不是?甭耽心,你那病我问了,在我们这里小菜一碟,放心好了。明天我就喊牛牛、狗狗过来。”
“牛牛?狗狗?”
“对,牛牛,狗狗。他们现在可都是大老板了。”
“真的不用了,明天你嫂子过来,还有二个发小也要过来。”
“哈哈,这时想起嫂子来了……嫂子要是知道是我劝你把腰子摘掉一个,还不……”
“去你个球,都老夫老妻了,谁还恋那事?”
“别口是心非了,你的耽心医生都和我说了。不过这也正常哈,人都说什么婆婆什么翁,老来情比少时浓……”
“别打趣了。噢,我家里还有二瓶放了十多年的茅台,明天叫你嫂子带来,中午你替我约一下主刀手、麻醉师,陪他们喝一杯。”
“哈哈,到我这里你还来这一手?你还以为这里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