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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瑜看着楠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背上隐隐沁出了汗,可该死的双脚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初秋的夜晚很凉爽,月光均匀地铺在树梢和没有被树阴遮蔽的小径上,可瑜无心欣赏如此良宵美景,只觉得在自己和楠之间,这如水的
瑜看着楠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背上隐隐沁出了汗,可该死的双脚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初秋的夜晚很凉爽,月光均匀地铺在树梢和没有被树阴遮蔽的小径上,可瑜无心欣赏如此良宵美景,只觉得在自己和楠之间,这如水的月色幻化成一条凉而深的河流,似银河般将自己和楠隔离开来,这河流如此之阔之深,既无法徒步趟过去,岸边也没有舟楫可用,更无喜鹊来搭鹊桥,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夜色中影影绰绰地飘远。

本来今天下午是可以按时下班的,可是临近关上电脑的时候,该死的部门主任拿来一份报表,说是明天早上一上班就要传真给客户,让瑜加班完成。瑜只好给老公楠打电话,让他接上小学的儿子回家。楠在市医院外科部做主治医师,平时如果没有安排手术,一般也是按时下班。加班到了八点钟左右,瑜才筋疲力尽地推开自己家的门。一打开门,儿子双眼噙着泪站到眼前,楠虎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父子俩吃剩的饭菜和碗筷还散乱地堆在餐桌上。瑜还没有来得及换上拖鞋,儿子就拽住她的衣角,眼泪淌成两行。看到瑜进来,楠气呼呼的关掉电视,甩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书房,“啪”地一声关上门。瑜只觉得两边太阳穴开始爆裂似的疼痛。这种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只要瑜加班或是在外面有应酬,回到家稍稍有些晚时,常常就是这种场景迎接她。她揉了揉太阳穴,坐到沙发上,开始检查儿子的作业,儿子也断断续续地向她描绘晚上发生的事情。原来是做作业时不认真算错了一道数学题,吃了爸爸的粟子,后来又听见爸爸接了个电话,说是要是老婆回来的早,就一定去。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是老公医院的同事们在约他打麻将,常常是三缺一的时候由楠去救场。可能因为今晚瑜的加班,楠无法赴麻将之约,所以将气出在儿子身上。

瑜也说不清出现这种冷战情形有多久了。两夫妻之间好象不再有共同的话题。家务活和儿子名正言顺地成了瑜的专利,楠除了上班,不是和同事们打麻将打到三更半夜,就是关在书房里没完没了地打游戏,两人之间不再有当初的和谐气氛,连性生活也成了每月一次的例行公事,毫无情趣可言。对于家里的这些琐事,瑜一般也不太和同事们交流,怕她们笑话自己生活不够幸福,或是对老公的要求太多。瑜也总想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可每次当她想做出努力的时候,老公就和她打太极,不愿过多地和她谈及两人之间的现状。

瑜检查完儿子的作业,去阳台上收了衣服,放水让儿子冲澡,然后就赶他上了床,把家里四处收拾收拾,抬头看看闹钟,快九点了。瑜走到书房门口,静静地站着,电脑游戏中激烈的枪弹声、喊叫声传了出来,每一声好似散弹般落在自己胸膛上,然后毫不留情地爆炸,被炸毁的自尊和自傲零乱地落在地上。瑜右手捂住胸口,像是极力的捂住最后的希望,然后,长吐一口气,抬起左手,曲起中指,轻轻地在书房门上点了两下。
“没锁。”楠嗡声嗡气地应一声。
瑜推开门走进去,楠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玩游戏啊!”瑜提起话头。
“嗯。”楠没回头,语气生硬。
“你教教我,是不是很好玩啊?”瑜“得寸进尺”。
“女人玩个什么劲!”楠随口应答,眼睛却没有从屏幕上挪开,双手继续忙活着。
瑜站在旁边看着,打打杀杀的,自己还真是产生不了兴趣。可好不容易提起来的话题,又不甘心就这样晾下来,再接着说点什么吧,又实在是对游戏了解的不多。她的大脑翻书一般,努力想找到另一页情节来引起老公的注意。
“老公,放国庆我们带儿子出去玩一趟吧!“楠试探着。
“有什么好玩的!”楠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去广州海洋馆吧!儿子一直想去呢!”瑜极力地表现出兴趣。
“那么多人!等单位有车我自己带他去。”又被楠回绝了。
瑜还是不死心,站在楠身后。这时楠回过头,好奇地说:“你总站在这儿做什么?很得闲吗?”
瑜嗫嗫地,红着脸说:“儿子睡了。”
“睡了就睡了,你也去睡啊!“
“这几天凉爽了不少,夜里睡觉比较舒服。”瑜不失时机地接上话头。
“嗯。”
看着楠丝毫没有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瑜只好迂回地说:“老公,我们下去散散步吧!”
楠回过头,诧异地盯着瑜,然后极不情愿地说:“等我打完这一局。”

到了楼下,月色如水。刚开始结婚那两年,两人是手拉手地散步,说说笑笑,觉得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后来生了儿子,就变成两人拉着儿子的手,一家三口也是开开心心,可最近这两年,两人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下班回到家,在餐桌上吃饭都没几句话说,吃完饭瑜就辅导儿子做作业,楠要么在书房里和网友们酣战,要么就被同事们叫出去打麻将,等到自己和儿子都入睡了,他才睡眼朦胧地爬上床。钱钟书说人与人有时是两条平行线,无论走多远走多近也不可能相交,可是,瑜觉得如今的自己和楠两条平行线都算不上,根本上是两个不相干的圆,在生活和工作的大圈子滚来滚去,有时远有时近,组成了一个大的并集却没有交集,谁也看不见谁的内心,谁也听不见对方心里花开花落的声音,只是为了给儿子一个家,让儿子能有爸爸妈妈,有时就算儿子站在两个圆的最近处用力的往里拉,仍然无法将它们重叠起来。

刚走了没几步,楠的手机就响了。“你老婆还没回来啊?就差你一个!”手机那头同科室王大夫的嗓门很大。“来,来,还是在小张家吗?”楠的兴趣陡的提了起来。
“钟楠!”瑜加重语气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老公的全名。楠愕然地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满脸怒色的瑜,然后悻悻地震对着手机说:“你们找杨主任吧!我这儿有事走不开,下次,下次一定。”说完,把手机挂了。
然后接着往前走。没走几步,楠的脚步就迈得大了。“楠!你走慢点!”瑜追上去。然后再并肩,再拉开。
“你就不能等等我吗?”追了几次后,瑜停下来,大声质问,眼里泪花直闪。
“不是你要下来散步的吗?你看,为了陪你散步,我把老王的事都推了!”楠也不甘示弱。
“什么老王的事!不就是打麻将吗?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啊!你去呀,去呀,现在就去。”瑜觉得自己有些竭斯力底。
“你嚷嚷什么呀!被别人看见笑话!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两个遛狗的妇女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声说,两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