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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铛铛铛……”酒店里正在举行婚礼的人们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敲锣声,婚庆负责人连忙跑出去。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肮脏的女乞丐,身上挂着几面锣。西装革履的负责人皱了皱普眉头,掏出一些十元五元
“铛铛铛……”酒店里正在举行婚礼的人们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敲锣声,婚庆负责人连忙跑出去。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肮脏的女乞丐,身上挂着几面锣。西装革履的负责人皱了皱普眉头,掏出一些十元五元的毛票扔过去:“快滚。”那女乞丐感激涕零的跪下磕头,砰砰作响。负责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回酒店内,马上满脸堆笑的和新人家属致歉。
那个女乞丐拾起地上散落的钱,用力塞到兜里,还用手拍了拍,仿佛是怕刚讨来的钱一下子不见一样。她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膝上的灰。其实她这么做根本没必要,因为那条裤子早已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满不在乎的无视周围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四处扫视了一下,视线停留在远处另一家正在放鞭炮办喜事的酒店,一瘸一拐的走过去,顺手取下身上的破锣。
“哎,就是这个女的,天天在这边作,就选那些办喜事的,专门去作人家。谁家希望这大好日子出来这么个哭丧的?还不都给钱打发走就得了?”“啊?是么?那也太卑鄙了吧。”“哎呀,谁管这个?说不定一天下来比咱俩挣的都多那。”“那赶明儿,你也做这一行?”“开什么玩笑,快走!”
前面的乞丐仿佛听到了身后的议论,脚步微微顿了顿。当初自己为啥要做这一行呢?还不是没法子呀!家里穷,有三个娃正上学。也不能让娃辍学啊,那可耽误娃子一生啊!娃他爹因为腿有毛病又干不了活。自己又没学历,找工作都没人要。实在没法子了,要不自己咋的不算个爱面子的?
女乞丐叹了一口气,扬起手里的锣,木然地走到酒店门口用力敲了起来。

“娃他爹,明天记得让庆春陪你去医院啊。正好庆春明儿个从她们那个大学里回来。”“恩。”“哎,对了。那啥,庆国学校让交多少练习册费来着?”坐在炕边数钱的喜花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炕上半躺着的男人闷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十七块吧。”“这么贵?”喜花一惊,猛的抬起头来:“妈的学校要喝血啊。一本劳什子练习册居然十七块?”她低下头,鸡爪子一样的手拨拉着炕上一堆毛票,拿起三张五块的,又捞起两个钢镚一并放在炕头:“娃他爹,等庆国放学回来你记得给他啊。”喜花站起来,把其余的钱放到一个大铁盒子里藏进炕底下,拍拍衣服:“我给你们做饭去。想吃啥?”男人扬了扬手:“我随便,你给庆国和庆军加个鸡蛋。娃子正是长身体用脑子的时候,千万不能亏了营养。”喜花应了一声,去后院取柴火。
不一会儿,庆国庆军两兄弟就回来了。和往常一样打闹着进了屋。男人从炕上稍稍直起身子呵斥两个儿子。男孩子调皮,竟然钻到炕下玩。这下喜花可恼了,这弄丢几块钱可不是好玩儿的。她顺手抄起一根稍长些的柴火棒子就揍:“小兔崽子,还无法无天了。搁学校好好地就到家作人,叫你们作……”庆军小,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也不吭一声。庆国咬着牙说:“妈,我们错了…哎呦…别打了…哎呦…”最后炕上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咳嗽两声说:“娃他妈,娃子都知道错了,就别打了。做饭去,啊。”喜花余气未消:“就你老罩着他们,明儿个他们都在家里作,翻了天才好。”男人倒是没脾气:“行啦,做饭去吧,这都饿死了。”喜花横了两兄弟一眼,气咻咻的跑到后院做饭。
男人掏出喜花数出的十七块钱递给庆国:“国儿,这是你妈给你的练习册费,拿着,明天交了,别让老师催。”庆国脸色一下变得很不自然:“爸…这钱…我用不着了……”“呦喝?”男人吃了一惊:“你们老师帮你垫了?哎呀,别让老师吃亏啊,明儿个自个交了去。”庆国支支吾吾的,倒是旁边的庆军不管不顾心直口快:“爸,我哥他今天让学校开除了。”
男人一下愣在那里,好半天才缓过来“开除?怎么个事儿啊?国儿你不是表现挺好的么?”庆国狠狠剜了弟弟一眼,然后小声说:“爸,那个…今天咱们老师丢了东西,他们就说是我偷的…但是爸我的确是去过老师办公室,但是那是送卷纸去的,我没偷。”男人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国儿啊,你真没偷?”庆国掷地有声的说:“爸,咱是男子汉,做什么事光明磊落,顶天立地,我真没偷老师东西,我保证。”男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身子滑回被里:“这事儿先别告诉你妈,记住没?要是让她知道,还不得闹翻学校?那时候你就甭想回去了。”庆国和庆军点了点头。
“小兔崽子们吃饭了!”喜花的大嗓门子从外边传来。庆国庆军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庆军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外面传来他充满期待的声音:“妈,今天吃什么啊?”喜花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土鸡蛋。”然后庆国听见弟弟兴奋的声音:“哦,太好喽,哥哥你快出来啊有土鸡蛋呢。”庆国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男人半躺在炕上,微闭着眼睛,脸上有一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庆国不再言语,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饭桌上庆军还是不老实,伸手想抢哥哥的鸡蛋,小手还没伸到哥哥碗里就被喜花一筷子打回去:“抢什么?你哥哥现在上高中,学习比你们小学累,谦让着点儿。”庆国脸色白了一下,迅速埋头吃自己的鸡蛋。他瞥了一眼父亲。男人面不改色的躺着,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喜花没有注意到二儿子的异常,继续絮絮叨叨的说:“哎呀,你看你们,大姐走了以后就没了个人的样子。抢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得团结着点儿,听着没?”然后有喋喋不休:“庆春那孩子可比你们好多了,人家稳稳当当的,干什么不照顾你们?庆春可是争气,考上个大学,人家好歹可是大学生,你们都学着点儿,啊。”
庆国沉默下去。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还没等家里养的公鸡打鸣儿,喜花的大嗓门就先响彻屋里:“娃子们,起床了。”庆军‘哧溜’一下从炕上滑下去,蹦跳着洗漱去了,庆国穿上衣服,给弟弟带上外套,希望自己今天能够让母亲满意些。
庆军吃过早饭就跑着去上学了,男人说:“庆国,你过来。”一面又叫:“喜花,先别烧炕了,今天你也别去讨钱了,先过来一下。”“哎!”喜花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木柴,瞥一眼燃烧正旺的炕洞,叨咕着应该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了,就洗洗手往里屋走。趁喜花还没进屋的时候,男人压低嗓音说:“国儿,我再问你一遍,你老师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庆国坚定地摇了摇头,男人的心倏地放了下去。
“你这是做啥子嘛,庆国还要上学